唯一不同的是,此時這條河道上的積雪卻格外的平坦,根本沒有車輛碾壓過的痕跡,更沒有推土機平整過的跡象,顯然,這里尚且屬于無人涉足的區域。
頂著狂風暴雪再次橫穿了封凍的河道,當兩輛雪橇車再次進入森林深處之后,梅蘇特終于在看到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巒黑影的時候,決定停下來休息休息,避一避幾乎要把樹吹倒的暴風雪。
三人合力將兩輛雪橇車停在了一塊避風的陡坡后面,衛燃選了一顆能有腰粗的松樹,招呼著另外兩人幫忙,將那一捆掛膠的帆布打開,像個巨大的斗篷一樣圍住了樹干,并且用捆扎帆布本身的皮帶牢牢的固定住。
等他將帆布的邊角打上梅蘇特的大號鋼釘并且用雪壓實,尹霍爾也揮舞著一把雪鏟,像清理馬糞一樣,將樹下的積雪全都鏟到了外面。
用剩下的一大半帆布就近又找了一棵樹重新做了個大一點的帳篷,并且將九頭馴鹿全都趕進帳篷拴在樹干上,三人這才拖拽著兩輛雪橇車鉆進了屬于他們的帳篷里。
封死了帳篷門,梅蘇特摸索著點燃了一盞油燈,將其調整到最小的亮度掛在樹干上,接著又取出一個鐵皮桶。
這鐵皮桶底部的側面開著一個雞蛋大小的洞,桶里還有個鋼筋做的爐架。
這都不用看,便知道是當簡易爐子用的。
將剛剛從樹干上噼砍下來的枯樹枝折斷丟進去點燃,尹霍爾也立刻將一個裝滿了積雪的搪瓷水壺放在了上面。
很快,這鐵皮桶便被里面的炭火燒的通紅,煙霧彌漫的帳篷里,也立刻暖和了許多。
稍稍先開帳篷門的一角讓煙霧散去,梅蘇特坐在他的雪橇車上,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積雪一邊打著哆嗦問道,“維克多,蠟燭,快把蠟燭拿出來。”
聞言,衛燃立刻從自己的兜里翻出了一大包蠟燭。這些蠟燭每一根都有黃瓜粗細,長度更是有三十多厘米,按照他的估計,這一根點一晚上都沒問題,屬于既能照亮又能取暖的好東西。
只不過,梅蘇特卻并沒有點燃它們的意思,反而用斧頭將它們全都噼成兩半之后,將其中丟進了兩個大號的搪瓷缸子里,并且將其放在了鐵皮桶的邊上。
很快,在熱量的炙烤下,搪瓷缸子里的蠟燭相繼融化成了液體,已經暖和過來的梅蘇特也用一根樹枝挑出里面的棉線燈芯,用手捋干凈殘存的蠟油之后,將其丟進了鐵皮桶火爐里。
額外攪了攪那兩杯融化的蠟油,他這才將其往遠處拿了一些,放在了一塊平坦的地面上,并且用積雪小心的從外面包住促使其更快的降溫。
示意衛燃和尹霍爾離這兩個搪瓷缸子遠一些,梅蘇特又招呼著他們將兩輛爬犁上的所有物資卸了下來,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清點。
“除了9只馴鹿,我們現在有一箱生凍魚和一箱水煮土豆,另外還有兩箱焦煤和我們之前攢下來的四桶煤油,以及兩盞煤油燈。”
梅蘇特所說這四桶煤油,可并非衛燃金屬本子里那種20升容量的油桶,而是蘇聯在二戰以及二戰結束后的50年代,大量給諸如t34坦克又或者各種蘇聯卡車配置的,用來裝潤滑油或者冷卻液的鐵皮桶。
這種四方四正的鐵皮桶每一個也就3升的容量,這個不多不少的容量也讓蘇聯人,尤其是蘇聯軍人把它發揮出了各種各樣的用途,這其中最常見的,是被改造成了各種野外爐具,除此之外,便是用來盛放包括伏特加在內的任何液體。
當然,也不乏相當數量的士兵或者民兵,給這東西灌滿熱水當作湯婆子用。
就像梅蘇特拎出來的這四個鐵皮桶一樣,僅看它們外面套著的那一層用帆布和毛氈制作的保溫套就知道,這玩意兒在拿來裝煤油以前,大概率是被需要長時間在野外工作的伐木工拿來當湯婆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