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活著回去再說吧”衛燃含湖其辭的回應道,“我可能會做個獵人,誰知道呢。”
“到時候我會送你一輛我親手制作的雪橇的”
梅蘇特拍了拍身后的雪橇車,“絕對比這輛車更好,至少木料我會用更合適的核桃木,那樣會結實很多,也會漂亮很多。”
說到這里,梅蘇特又看向尹霍爾,“如果你以后經營酒館,到時候我會送你一張足夠漂亮的吧臺桌的。”
“你們以后也要來招核找我,我請你們喝最好的清酒。”尹霍爾興高采烈的說完,卻又陷入了落寞。
“我們會逃出去的”梅蘇特安慰道。
“就算逃出去,我的家也沒有了。”
尹霍爾說著,起身拉開帳篷門,從他負責的那輛雪橇車里抽出一瓶伏特加擰開,接著從腰間解下一個小號的搪瓷缸子倒了小半杯,將酒瓶子遞給梅蘇特的同時解釋道,“我的家在廣島,廣島你們知道嗎被美國人的原子彈炸過的那個廣島。”
“你的家在那里”梅蘇特和衛燃詫異的看向了尹霍爾。
“是啊”
尹霍爾再次灌了一口伏特加,“現在那里大概什么都沒有了吧,如果我能活著回去,我大概會去我的外祖父家,他家在札幌,那里肯定沒有被炸過,說不定我的爸爸媽媽就在那里。”
“這可真的值得好好喝一杯”
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不動聲色的接過酒瓶子,給自己剛剛翻出來的搪瓷杠子倒了小半杯酒,也罕見的覺得和這個小八嘎之間似乎有了不少話題。
嗯這天寒地凍的西伯利亞,還有什么比聊聊“小男孩的廣島之煉”這個話題更讓人覺得身心溫暖的呢
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衛燃也一改這兩天冷澹的態度,頗有些熱情的問起了尹霍爾有關廣島的一切,同時也時不時的,表露出個惋惜的神色。
甚至,他都不吝惜蹦出幾句日語,順便胡謅了幾句自己曾經去過冬京的真實經歷。
毫無疑問,這樣的戰俘維克多頓時讓尹霍爾恍忽間有了一種老鄉見老鄉的錯覺。
而衛燃故意用日語單詞頻繁提起的廣島如何如何,每當它回應之后,裝模作樣的衛燃臉上露出的那惋惜神情,也讓它也難免一陣神傷落寞和茫然惶恐。
一頓飯的功夫在言語間給這鬼子的精神上捅夠了刀子,吃飽喝足的衛燃心情舒暢的鉆出帳篷用積雪蹭干凈搪瓷缸子,接著又選了一塊雪地心滿意足的撒了泡尿并且用雪埋好,這才回到溫暖的帳篷里,躺在了鋪著熊皮的雪橇車上,借著酒勁兒進入了開著大飛機廣島一日游的美麗夢境。
而與此同時,站第一班崗的梅蘇特,也坐在爐火桶邊的木頭箱子上,用衛燃的鋼筆在那個馬毛皮的記事本上寫著什么。
當衛燃在夢里一次次的朝富士山丟夠了核彈終于把那顆地球火癤子給擠爆的時候,尹霍爾也輕輕叫醒了他。
“維克多”滿身酒氣的尹霍爾帶著些許的醉意說道,“該,該你值夜了。”
聞言,衛燃點了點頭,接過對方手里的那只溫徹斯特杠桿步槍,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雪橇車讓給了對方。
先拉開帳篷門在外面轉了一圈順便撒了泡尿,衛燃仰頭看了看一直就沒停下的大雪,又勤快的給馴鹿們添了些草料,估摸著尹霍爾快要睡著的時候,這才掀開帳篷門鉆了進去,給對方帶來了一陣刺骨的冷風。
見這鬼子翻了個身,衛燃拉上帳篷門,坐在燃著炭火的鐵皮桶邊上,耐心的等著尹霍爾打起了呼嚕,這才解下腰間一直掛著的蘇軍水壺,取出懷爐加滿了煤油將其重新點燃。隨后又架上鍋,熬了一鍋燕麥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