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帕寧顫抖著問道,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哪怕他才剛剛成年。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做,我會耐心的等著你被凍死的。”
尹霍爾拄著拐杖艱難的站了起來,先將那支sks半自動步槍奪下來丟到遠處,接著將那兩只雪橇犬的尸體丟進了炸開的冰窟窿里,又一點點的解下被咬死的馴鹿,費力的將其也推進了不遠處的冰窟窿里。卻是絲毫不在乎試圖脫掉衣服的帕寧會做些什么。
這一切忙完,尹霍爾這才翻出一卷紗布,哆哆嗦嗦的包裹住了已經被凍的烏青的傷口。
在他耐心的等待中,全身濕透的帕寧因為低溫終于失去了意識,他身上只脫到一半的衣服,也凍成了堅硬的盔甲。
直到這名年輕的守衛徹底沒了呼吸,尹霍爾看著殘缺的手掌卻遺憾的嘆了口氣,他直到自己現在已經跑不掉了,如果他想活下去,唯一的選擇真就只剩下了返回勞改營,而且是必須盡快返回勞改營
都都囔囔的罵了一句,尹霍爾艱難的將帕寧的尸體一點點的拖拽到雪橇車上,又撿起那支機匣結冰的半自動步槍,抖動韁繩催著僅剩的兩頭馴鹿跑向了勞改營的方向。
這里發生的一切,衛燃和梅蘇特二人自然是不知道,此時他們倆已經沿著封凍河道上自己留下的雪橇印,往之前扎營的方向跑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
如此一來,他們和剛剛謀殺了帕寧的尹霍爾之間,已經有超過10公里的距離,所以自然是不可能聽到那聲爆炸了。
只不過,梅蘇特卻沒有返回扎營的地方,反而在看到北岸從營地通往河道的雪橇印之后,立刻轉向鉆進了南岸的密林里。
在進入森林之后,梅蘇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甚至衛燃都懷疑,他在故意消磨時間只為了讓尹霍爾幫忙吸引走潛在的搜捕者。
如此慢慢悠悠的在這片森林里往南一直走到了天光大亮,兩輛爬犁車這才轉向往西,并在天色暗下來之下,再一次趕到了送別尹霍爾的那條河道。
兩人并不知道,只要沿著這條河道往北走上不足兩公里,便是尹霍爾殺死帕寧的第一現場
順利橫渡了這條封凍的河道,梅蘇特轉過身朝著衛燃解釋道,“正西方向的葉尼塞河直接距離大概60公里,但這只是直線距離,而且現在我們沒有備用的馴鹿,所以我們想趕到葉尼塞河東岸,恐怕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稍作停頓,梅蘇特認真的說道,“維克多,如果你出現意外,我會拋下你,如果我出現意外,你也可以拋棄我自己跑。在此前提下,我們相互幫助逃出這里。”
“我沒有異議”
衛燃平澹的說道,同時也暗暗松了口氣,對方如此坦誠的開誠布公,總比把壞憋在心里要強得多。
聞言,梅蘇特沒有繼續再說什么,這片覆蓋著積雪的針葉林,也再次陷入了安靜。
在任勞任怨的馴鹿不緊不慢的拖動中,兩輛雪橇車走走停停的延伸著地面上的雪橇印。
一天之后的深夜,這兩輛雪橇車總算順利的趕到了葉尼塞河的東岸。
根本沒有停頓更沒有任何的交流,一個小時之前才休息足了的四頭馴鹿兩兩一組各自拉著一輛雪橇車,相互隔著不到10米的距離,卯足了力氣沖上了密布著雪橇印和車轍印,寬度足有兩公里的葉尼塞河。
在雪橇車的顛簸中,他們距離葉尼塞河西岸愈來愈近,就在他們眼瞅著即將來到岸上的時候,正南方向也沖過來一輛用挽馬拉著的爬犁。
近乎下意識的,梅蘇特便抄起了那支溫徹斯特杠桿式步槍,衛燃更是從靴筒里抽出了一顆礦山炸藥做好了準備。
有驚無險的是,這輛車轅上各自掛著一盞煤油燈的馬拉爬犁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甚至爬犁上那位車夫從他們二人身后經過的時候,都響著一串響亮的呼嚕聲。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用力抖動韁繩,不顧雪橇車的劇烈顛簸以最快的速度沖上了河道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