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愈發的煎熬中,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頭頂的天空也漸漸放晴冒出太陽,剛剛還凍的人發抖的雨林里也眨眼間像是被丟進了蒸籠一樣變得無比悶熱。
漸漸的,頭頂的太陽也開始偏西,就在衛燃摸出水壺,往自己的嘴巴里又丟了一顆治療痢疾的磺胺噻唑,正準備用水送下去的時候,遠處一個方向,卻毫無征兆的想起了布倫機槍開火的聲音
險些被嗆到的衛燃順手丟下手里的水壺并且吐掉了剛剛喝進嘴巴里的水和那顆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藥片,抄起手邊的沖鋒槍便將頭探了出去。
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另一個方向也也傳來了機槍的掃射,那些躲在榕樹下圍著篝火的鬼子,也像是被除草機清理的雜草一樣躺下了一片。緊隨其后,由副班長帶領的機槍小組也開始了壓制射擊。
見狀,衛燃立刻舉起沖鋒槍,瞄準了幾個正準備往那門山炮的方向跑的鬼子們扣動了扳機。
幾乎同一時間,遠處早已等待多時的雨果等人也相繼開火,用手里的沖鋒槍掃射著那些驚慌失措的尋找掩護的鬼子。
不等一個彈匣打完,這些鬼子也開始了反擊,而在它們反擊開始的同時,由副班長負責的機槍組卻最先啞火了
快速看了眼那個機槍組的方向,衛燃壓下心頭的不安繼續射殺著冒頭的敵人。
“叮轟”
就在衛燃清空了一個彈匣的時候,他也清楚的聽到了擲彈筒發射的聲音和緊隨其后的爆炸。緊接著,他藏身的這顆大樹的樹干上,也被一顆不知道從哪打來的子彈打出了碗大的一個疤痕。
恰在此時,由副班長負責的機槍組在短暫的停滯之后又一次開始了掃射,剛剛那頭用擲彈筒打出榴彈的鬼子,也被打成了一團血霧。
可緊隨其后,這機槍組卻再一次打出了密集的彈幕。
心知那個機槍組的情況恐怕不妙,衛燃在給沖鋒槍換好了彈匣之后,立刻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借著周圍植被的掩護沖了過去。
他本不用冒這樣的風險,但他卻知道,一旦少了一個機槍火力點,就少了一分壓制,一旦那些鬼子們抓到機會讓那門山炮動起來,不但周圍那些發動突襲的人活不了,他們這些相對來說距離敵人最近的人也肯定會死,第一批死
被幾發間隔打來的子彈追著跳進機槍組的戰壕,衛燃卻心頭一沉,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名他尚且不知道名字的副班長以及那兩個分別來自悉尼和堪培拉的機槍手,已經全部中彈。
這三人里面,傷勢最輕的副班長已經被子彈撕開了右邊的眼眶,他的大半個已經被打爆的眼球都吊在眼眶外面。而那倆士兵卻已經分別被命中了鼻梁和腦瓜頂,此時已經停止了呼吸。
“別動”
衛燃按住這名副班長,以最快的速度給他扎了一針嗎啡,緊接著便將那支布倫機槍拽進戰壕里,一番檢查之后換了個新彈匣。
“聽我說維克多”
這名副班長拽住衛燃說道,“狙擊手,它們的狙擊手躲在榕樹的樹冠里,就在那門火炮右邊的那顆榕樹的樹冠里。”
“我會解決它的”
衛燃趕緊回應道,此時,他根本顧不得給這位副班長的傷口進行處理,拎起那個裝有全隊所有的機槍彈匣的帆布包甩在肩上,接著舉起一名眉心中彈的同伴尸體往上探出了戰壕。
在被交火聲掩蓋的槍聲中,這具來自悉尼的年輕尸體的頭蓋骨被子彈打穿,衛燃也立刻拎著那支布倫機槍離開了原地,不規則的變動著路線,最終躲在了一顆大樹的后面。
一手抓著布倫機槍,一手拎著彈藥包,衛燃借著灌木的掩護匍匐著離開了原地,緊跟著立刻找了一塊被灌木掩蓋的石頭,架好機槍對準了那門已經有人開始調整方向的山炮。
緩緩移動槍口,衛燃瞄準這門山炮右側那顆榕樹的樹冠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