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剛好位于陶燦華樓上的房間,“那個房間也是我的,有時候小姐心情不好想一個人獨處,我也會和茉莉姐姐還有楊媽住在二樓。”
“茉莉的鋼琴是小姐教的嗎”衛燃漫無邊際的問道。
“可不”
秋實點點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頗為羨慕的說道,“茉莉姐還會開車呢,都是這些年小姐教的,現在小姐還帶著茉莉姐一起和馮先生學英語呢。”
“你在練功房練功也是小姐的要求”
“小姐一直想自己弄個戲班子”
秋實看了眼樓梯,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知道去年北平名角兒尚小云開的榮春社吧”
“知道啊,然后呢”
衛燃順著話題問道,他哪知道什么榮春社,但現在顯然不是讓對方解釋這個的時候。
“小姐去年也想去榮春社學唱戲,不過她超歲數了,人家沒要她。”
秋實壓低了聲音頗有些同情的說道,“她就想著讓我先自己學兩年,然后送我去榮春社學戲,等學成了就弄個小戲班子。我猜呀,那個陶燦華估計也和我一個命數。”
“你自己想學嗎”
“當然想”
秋實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頗有些崇拜的說道,“小姐說了,女人不能靠男人活著,要自己長本事,靠本事活著。”
暗暗嘆了口氣,衛燃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樓上也傳來了美香呼喊秋實的聲音。
見狀,秋實也立刻放下剛剛給自己倒滿了水的小茶杯,一邊脆聲應著,一邊屁顛顛的跑上了樓。
沒讓衛燃等待多久,換了一身洋裝的美香也從樓上款款走了下來。
毫無疑問,無論后世還是民國時代,在解決了溫飽等等問題之后,沒有哪個姑娘能拒絕拍照記錄一下自己的容貌尤其越漂亮的姑娘越是如此。
接下來的這半個下午,衛燃也在繼保鏢、表弟這倆崗位之后,又變成了私人攝影師,給樂此不疲的換著衣服的美香拍下了一張張的不同風格的照片。
甚至,借著拍照的機會,衛燃還登上了秋實小姑娘嘴里“從來沒有男人上去過”的三樓。
這三樓除了僅有的兩間臥室和一間書房一間衣帽房以及衛生間和小客廳之外,其余超過一半的面積全都留給了種滿各種盆栽花卉的露臺。
在這露臺上,甚至還擺著兩個直徑超過了一米的青花大瓷缸,里面也像樓下西北角靠著院墻的那口大水缸一樣,養著金魚和睡蓮,其中一個缸沿上,還掛著一個搪瓷的噴水壺。
“這套洋房可真漂亮”
嘴里叼著一顆香煙的衛燃,一邊給穿著一件法式長裙的美香拍下了一張照片,一邊將話題扯到了這套房子上。
正坐在露臺躺椅上的美香似乎并沒有打算瞞著她的便宜表弟,一邊擺著姿勢一邊解釋道,“這房子以前是個英國傳教士蓋的,那位傳教士可是個人面獸心的,他雖然明面上興辦了一家水泥廠,可私底下不但販大煙,而且還在這里偷偷囚著好幾個拐來的孌童。
好在后來那個傳教士因為犯了別的事兒,被駐防保錠的張少帥給抓住之后斃了,這房子也劃到了少帥的一個副官名下。”
“然后呢”衛燃給他的漂亮大表姐再次拍下一張照片的同時問道。
“那時候少帥雖然在保錠駐防,但他的二夫人谷小姐卻住在天津。”
美香笑著解釋道,“我也是那時候和谷小姐在舞廳里認識的,她喜歡梅蘭芳,我喜歡尚小云,我和少帥又算是半個同鄉。
所以當時我倆經常一起結伴開車去北平聽戲,一連聽上幾天聽夠了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