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幾顆核桃喂飽了這只活蹦亂跳的大鸚鵡,衛燃在給分布在小樓各處的幾個小花壇各自澆了水之余,順便還幫著把廚房后面那片小空間里種的那些小蔥之類的澆了澆。
等眾人各自忙完,一樓的餐桌上也擺上了米粥咸菜煮雞蛋之類的早餐,甚至餐桌中間,還有一大包金黃的油條這是茉莉剛剛騎著自行車出去買回來的。
只不過,這吃早餐的人里卻并不包括美香,按照秋實的說法,美香小姐要等到九點半的時候才起床呢,這要是當天沒有客人登門,她能一覺睡到十一點等午飯的時候才起來。
在閑聊中吃完了早餐,曹啞巴獨自駕車離開小院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茉莉也招呼著秋實和陶燦華去地下練功房,就連楊媽,都開始打掃起了一樓的房間。
難得有機會,衛燃拿上一塊抹布,一邊幫著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姨媽擦拭著桌椅家具,一邊低聲問道,“姨媽,我昨天聽茉莉說,尚小云救過小姐的命”
“可不咋的”
楊媽下意識的看了眼樓梯和儲藏間的方向,隨后朝著衛燃擺擺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到了正對著那片小花壇的落地窗后面,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擦拭著窗子一邊低聲解釋道,“我聽小蘇媽說,小姐她親娘早年活著的時候,是北洋軍一個什么長官的養的二房姨太太,小蘇媽是那個長官從妓院里買回去的四房姨太太。
后來小姐六歲那年,她爹打仗死了,他那原配夫人就把小姐和她娘還有小蘇媽都趕出來了。
這娘仨兒一路要飯到了津門,小蘇媽又操起了舊業,時不時的,還接濟一下小姐他們娘倆這才算是活下來。
可沒兩年,這津門發了大水,小姐她娘染上了霍亂死了,小姐也和小蘇媽走散了。
也就是那時候,尚小云來天津義演賑災,瞅見了在戲園子門口要飯了小姐,就隨手給了她五塊大洋,又幫她找著了小蘇媽。”
“后來呢”衛燃低聲問道。
“小蘇媽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楊媽嘆了口氣,“她不但收養了小姐,還求著一個相好的給小姐找了個教會學堂去念書,可小蘇媽終究不年輕了,發大水那年她還被嗆壞了肺。
后來眼瞅著這日子越來越難,小姐也就主動進了這個行當,這些年要不是小蘇媽護著,小姐別說保住清白,估計骨頭都被啃干凈了。”
“怪不得那天小姐不讓我傷著小蘇媽”
衛燃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念叨了一句,可緊跟著又問道,“既然她們有這個關系,小蘇媽怎么不住過來”
“她呀”
楊媽掩著嘴露出一抹笑意,將聲音也壓的更低了一些,“小姐紅了之后,小蘇媽她的日子也不愁過了,而且有個鬼子洋行的經理可迷她那身大肥肉呢。
我聽茉莉說,小蘇媽平時就住在那個鬼子經理那兒,生怕那鬼子看上小姐呢,又怎么會來這里住著自找麻煩”
“哦”衛燃拉著長音回應了一聲。
“這事兒你知道就行,可不敢亂說。”
楊媽雖然嘴上這么叮囑,但只看她那表情就知道,這位還沉浸在聊八卦的愉悅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