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說笑了,哪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衛燃陪著笑臉答道,“我好歹是你表弟,總得知道親疏遠近才行。”
“算你會說話”美香白了衛燃一眼,彎腰鉆進那扇小門兒攀著梯子消失在了衛燃的視野之中。
仔細的關上隱藏地下室的小門兒,接著又將相框和樓梯扶手恢復了原狀。等衛燃上樓打開儲藏間房門的時候,也立刻便看到了站在外面放風的陶燦華。
“耗子藥已經布置好了”陶燦華見衛燃上來,立刻低聲說道,“連小院外面的墻角我都擺滿了。”
“辛苦你了”
衛燃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又和楊媽點了點頭,這才坐在一樓的沙發上重新點了顆煙,看著茉莉在一盞臺燈下,給失魂落魄的馮懋耘包扎身上尤其是手上的傷口。
“孩子,剛剛送進來的人情況咋樣啦”楊媽擔憂的問道,“用不用給他們弄點吃的”
“吃的就先不用了”衛燃搖搖頭,“能不能活下來,現在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這世道啥時候是個頭兒氨
楊媽拍著大腿嘆了口氣,給衛燃倒了一杯茶,接著又將電風扇的風力調大了一些,唉聲嘆氣的離開漆黑的一樓大廳。
“今兒白天,我們有好幾次看見鬼子在殺人。”
一樓大廳里,陶燦華躲在唯一點亮的那盞臺燈照不到的陰影里近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和啞巴叔親眼看著它們在街頭殺人搶劫,看著它們欺辱婦女,甚至看著它們虐殺孩子燒毀民房,它們,它們就不怕報應嗎1
“它們會得到報應的”
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哆哆嗦嗦的嘬了一口煙,隨后起身走到了馮懋耘的面前。
“抱歉”
衛燃輕聲呢喃著,用愧疚的語氣說道,“抱歉,馮先生,我我沒能救活黃太太,她她是死在我負責的手術臺上的。”
這話說完,衛燃鄭重的彎腰鞠了一躬,原本心如死灰的馮懋耘也不由的打了個哆嗦,他那雙滿是絕望的眼睛也溢出了止不住的淚水。
慌亂的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馮懋耘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慌張的扶起了沒有直起腰的衛燃,“不怪你,不怪你,真的”
馮懋耘一句話都沒說完,卻已經痛哭以至失聲。
暗暗嘆了口氣,衛燃攙扶著對方在沙發上重新坐下來,打開煙盒抽出一顆煙塞進了對方的嘴里,接著又幫他點燃。
“抽顆煙吧,或許心里能好受一些。”
衛燃語氣蒼白的安撫了對方一句,馮懋耘也靠著沙發的靠背閉上了淚流不止的眼睛,用力嘬著衛燃幫他點燃的香煙,徒勞的試圖用尼古丁麻醉著自己。
暗暗嘆了口氣,衛燃低下頭,悄聲指導著茉莉,給馮懋耘處理著手上、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
幾乎就在茉莉給馮懋耘的最后一處傷口纏上繃帶的時候,小院的院門也被人敲響,同時衛燃也聽到了汽車的動靜。
看了一眼舉著那支k小手槍就要往外跑的陶燦華,衛燃站起身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燦華,把手槍給我,然后和茉莉帶馮先生去儲藏間把門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