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卻還能分辨出來他們頭戴的蘇軍鋼盔,以及胸口處掛著的二戰德軍方盒子手電筒他明明記得,當初他在掩埋尸體的時候,把那些方盒子手電筒全都帶走了。
趕在狗子貝利亞跑下來之前,衛燃將這尸骨又用積雪埋了起來,隨后脫了滑雪板收起來,再次換上雪鞋又一步步的爬上了山頂,返回了山北側的碎石地。
仔細的收拾了進入歷史片段之前才搭好的帳篷等物,衛燃拖拽著這些東西以及偷懶的狗子貝利亞回到山腳,駕駛著雪地摩托離開了這里。
回到那片湖泊的邊上,他等手機有信號之后,立刻對照著金屬本子的坐標搜索了一番。
果不其然,其中一個距離自己現在的位置并不算遠,另一個則位于佩琴加區的蘇聯游擊隊烈士陵園。
收起手機擰動油門,衛燃駕駛著雪地摩托,循著記憶兜著圈子鉆進了森林,最終找到了三座隱藏在荒草灌木和針葉林里的荒廢木屋。
得益于極地的氣候,這三座用原木搭建的木屋仍舊保持著大體上的完整,僅僅只是屋頂已經發生了坍塌而已。
走進蕾吉卡曾經住過的木屋,殘存的原木墻壁上依舊掛著幾支銹跡斑斑的步槍和幾支tt33手槍。
沒有觸碰這些武器更沒有嘗試從這里挖掘出來一些什么東西,衛燃轉身又走到了當初存放戰利品的那個木屋門口。
小心的打開腐朽變形的木門,當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去,他一眼便看到了門口一側仍舊沒有坍塌的原木桌子下,便放著一個白色的空投箱子,這箱子旁邊的地板都已經露出了一個大洞,萬幸,箱子本身剛好架在兩根粗大堅固的木梁上。
一點點的將這個空投箱子拖拽出來,衛燃戴上橡膠手套打開了上面的鎖扣又掀開了殘存著銹跡的蓋板。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這里面放著的三腳架、測距儀和那臺超大號的望遠鏡,以及角落放著的幾個保存完好的德軍飯盒,乃至幾個方盒子手電筒和望遠鏡等雜物。
將這些德軍飯盒一個個取出來,這里面有的放著廣角鏡頭的羅伯特相機,有的放著鏡頭和膠卷,還有的放著小巧的汽油爐。
可當他打開最后一個飯盒的時候,卻發現這里面放著的,是幾個塑料皮本子和幾支鉛筆。
他記得清楚,這些塑料皮本子和鉛筆,都是這個空投箱子自帶的。
抽出一個本子小心的翻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寫,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全都如此。
可當他抽出最后一個本子打開的時候,卻發現第一頁便用鉛筆繪制著一頂德軍鋼盔,那鋼盔的周圍,還墜著16枚宛若生日蠟燭的子彈殼。
輕輕往后翻動了一頁,其上是一篇用鉛筆寫的俄語日記。
“今天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爸爸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打著盹兒,我以為我在做夢,直到他給我端來了一碗肉湯我才意識到,我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繼續往后翻了幾頁,后面的日記雖然沒有寫詳細的日期,但卻瑣碎的記錄著每次睡醒之后發生的事情。
在那些文字里,這對父女因為“假死”和相互不希望對方去前線一次次的發生了爭吵直到某一篇日記里,蒂莫菲不告而別,并且留信提議,把一直在爭論的問題留待她養好傷之后再談。
這一頁,還夾雜著蒂莫菲留下的親筆信,漂亮的花體俄文和悠雅的遣詞,似乎都符合一位貴族后裔的修養。
再后來的某一篇日記里,養傷的蕾吉卡架起了那臺望遠鏡,開始熱衷于在沒有極光而且不下雪的日子里尋找那些漂亮的星星來打發時間。而在這幾頁日記的后面,還會劃出不同的星星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