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維克多,我只陪你們喝一杯,等下還要去給伊萬家幫忙呢。”
皮亞托夫端著酒杯說道,“他家的房子雖然火已經撲滅了,但是房子里還有很多沒有燒壞的東西沒搬出來呢。”
“他家的情況怎么樣”
庫德利克老爹同樣端起杯子和對方碰了碰問道,“如果沒地方住,我這里應該還能住下些人。”
“只是房子被燒壞了屋頂,人也受了些傷。”
皮亞托夫和衛燃也碰了碰之后一飲而盡,咬牙切齒的解釋道,“那些混蛋和之前一樣,丟下來的又是燃燒彈,他們非要把我們村子全都燒光,把我們都趕走不可。”
“去忙吧,你們也注意安全。”庫德利克老爺子說完嘆了口氣,也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老爹就拜托伱照顧了,我晚點過來。”皮亞托夫等衛燃也喝下了杯子里的酒之后囑托道。
“放心吧”衛燃鄭重的應了一聲。
目送著皮亞托夫離開,庫德利克老爺子一邊給衛燃和自己的杯子重新倒上酒一邊說道,“年輕人,不如和我講講我父親的事情吧,皮亞托夫說你是個很有名氣的歷史學者,你對我的父親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是太多”
衛燃重新和對方碰了碰杯子,守著那盞小小的充電臺燈釋放的冷冽燈光,和這老爺子一邊喝,一邊從被發現的那件滴膠“藝術品”和那根12星的反坦克槍槍管開始。
仔細的講著亞歷山大先生的委托,和他的所有“調查”發現,講他去過的那片森林,以及森林里那兩片廢棄的游擊隊營地,還有維尼亞政委等人的墳墓,和他“推測”出來的那些戰斗經歷。
“這么說我的父親還是個戰斗英雄”庫德利克捏起兩片香腸丟進嘴里,一邊嚼一邊饒有興致的問道。
“當然”
衛燃理所當然的答道,“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唯一遺憾的是,他不是以近衛第二騎兵師前線政委的名義被記錄在檔案里的,而是以一名游擊隊員被記錄,被授予勛章和榮譽的。”
“這可不算什么遺憾”
庫德利克自顧自的又倒上了一小杯酒,“在我像你這么年輕的時候,對于英雄的崇拜是非常純粹的,可不管他是來自哪的英雄。軍隊、警察、游擊隊,還有工廠,那些獲得榮譽的人都會被大家喜愛和崇拜。”
“您當時肯定也是大家喜愛和崇拜的英雄吧”
衛燃端著酒杯問道,“我聽皮亞托夫說,您曾是獲得過勞動光榮勛章的煤礦工人呢。”
“我獲得的是二級勞動光榮勛章”
庫德利克老爺子仿佛年輕了十幾歲一般,語氣自豪的說道,“是礦業部的部長同志在頓涅茨克的表彰大會上親自把勛章掛在我的胸口上的,當時我還上過報紙呢。”
說著,這老爺子敲了敲那木頭箱子,“我現在都還留著那份報紙呢,小伙子,你要不要看看”
“當然”
衛燃放下杯子點了點頭,他能聽出來,這老爺子平時肯定很寂寞,在這緊挨著前線,每天都活在恐懼中的村子里,大概也不會有人有心情聽這樣一位老人回憶他最自豪的那些曾經。
聞言,庫德利克老爺子立刻放下杯子,再次摸出鑰匙打開了那個上鎖的木頭箱子,在里面一陣翻找之后,取出了一個木頭相框,用袖子認真的擦了擦之后遞給了衛燃。
這相框里保存著一張被折疊成四分之一大小的報紙,其上的頭版頭條便是在五一勞動節對勞動模版進行表彰的報道,其上還有一張并不算太清楚的照片。
“這個就是我”
庫德利克老爹用餐叉的另一頭輕輕指了指照片里靠右的一個年輕人,神采奕奕的說道,“那是我36歲的時候,除了那枚勛章,煤礦還獎勵了我一輛車子。”
“就是外面那輛嗎”衛燃指了指頭頂。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