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座小城是法國的圣奧梅爾,算是個交通樞紐般的存在。而這個名叫凡妮莎的姑娘,確實是海蒂的妹妹,她們姐妹倆是土生土長的圣奧梅爾人。
倒是自己,并非海蒂的弟弟,而是她未婚夫的表弟。
不僅如此,自己那位表哥“斯皮爾先生”,也并非什么水手,而是在菲利普大堡擔任燈塔夜間值班員,順便兼任救援潛水員的工作。
當然,在這個似乎對姐夫有些崇拜的姑娘嘴里,自己那位表哥斯皮爾先生,似乎還兼任著圖書館的抄寫工作。
其次,斯皮爾先生和海蒂,原本是打算在今年的圣誕節結婚的,只是沒想到就在他們籌備婚禮的階段,德國人為了參加他們的婚禮,心急火燎的便占領了法國。
最后,也是最讓衛燃心驚肉跳的信息便是,路對面那家雷諾雜貨鋪的店主,竟然是衛燃此時這個身份的外祖父同時也是海蒂的裁縫店的股東。
只不過,他那素未謀面的猶太外祖父,在德國人開始入侵法國之前,就去英國旅行了,尤其在英國人搞了敦刻爾克大逃殺之后,那老頭兒干脆就不回來了,反倒把自己的“大外甥”給派過來幫忙守著雜貨店。
所以這次我是個猶太人
衛燃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隨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甚至有沖動找地方解開褲子看看自己的老二是否被動過刀子這可是關系到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
“你怎么了”沒什么心眼兒的凡妮莎一邊推開裁縫店的房門一邊奇怪的朝衛燃問道。
“沒,沒什么。”衛燃連忙擺擺手。
“記得把門鎖好”
凡妮莎一邊往里間走一邊說道,“半個小時之后就可以去后面吃飯了,在那之前記得打掃一下店里的衛生。”
“放心吧”衛燃說著已經拿起了墻角放著的毛刷子。
目送著凡妮莎拎著用配給券換回來的食物穿過了那道房門,衛燃卻從兜里摸出了一張報紙。
這張報紙是他剛剛從一個才買了報紙,正在排隊的男人手里順走的,這頁面上的那些關于戰爭情況的新聞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太多的價值,但這報紙上印刷的日期,卻是1940年的9月13日
也是不列顛空戰轉折點的前兩天
將這報紙隨意的丟到柜臺下的籃子里,衛燃以最快的速度將一樓的衛生工作做完,隨后快步跑上了二樓。
剛剛他已經從凡妮莎的嘴里套出來,這店鋪二樓就是給他住的,在那之前,這二樓原本是個布料倉庫,只不過后來德國人打進來之后,那些布料早就已經被德國人用搶來的法郎給買光了。
快步走進洗手間,衛燃解開褲子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小兄弟,萬幸,這個身份似乎并沒有“享受”到割禮。
只不過,想想法國被占領之后維希政權對于猶太人的定義,他卻更加擔憂起來。
系好腰帶看了眼旁邊的鏡子,可惜,鏡子里的自己,就是原本的樣子。但他卻清楚的知道,凡妮莎等人看自己的時候,看到的恐怕是另一副樣子說不定在未來某一年,有資格被送進集中營里的樣子。
趁著還有時間,他在這房間里又進行了一陣翻箱倒柜的尋找,可惜,除了幾件衣服之外,他唯一翻找出來的或許有用的物件,也僅僅只是一個能裝四節電池的大號銅皮手電筒,以及一個也就脈動瓶子大小的火手油燈,外加一大桶煤油和滿滿一抽屜的電池而已。
再次從兜里摸出那兩把原本在防毒面具包里自己冒出來的老式門鑰匙,衛燃將客廳唯一的一扇窗子的窗簾拉開一條縫隙,躲在窗簾后面看了眼對面“外公”家的雜貨鋪,內心已經給晚上安排好了消遣。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這才下樓穿過那個小院子,走進了隔著一座院子的那座大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