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唯一會法語的這名中尉去換衣服的功夫,海蒂也給其余的幾位各自端了一杯廉價的紅茶,同時也格外愧疚的表示,因為配給制的關系,這是她這里唯一能的飲品。
見那幾個人德國佬被海蒂迷的根本沒心思注意自己,衛燃索性也不急著給他們擦鞋子,反而將幾個鑄鐵熨斗放在了早晨才點燃的壁爐上加熱。
一邊聽著那些毫無營養的閑聊,一邊慢條斯理的熨燙著那些衣服,衛燃順便還借著背靠柜臺的海蒂做掩護,從那幾件大衣忘了取出的錢包里或是抽走一張小面額的紙幣,或是捏出一枚硬幣,悄無聲息的將它們藏在了那塊擦桌子的抹布里。
在他的忙碌中,那些大衣被一件件的熨燙平整,期間幾個進來洗衣服的士兵,在見到那幾個中尉上尉的時候,也難免敬禮打招呼。
在衛燃和海蒂默契的有意為之之下,這幾個人的大衣和靴子,從早晨剛開門,一直忙活到了將近中午這才相繼忙完。
而在這最危險的第一個上午,依舊沒有德國士兵或者鏈狗去對面的雜貨店搜查。
顯然,昨晚那倆鏈狗八成是背著所有人干的私活兒,現在很可能還沒有人知道他們已經涼透了呢。
雖然沒能拿這幾個軍官充當擋箭牌,但格外熱情的海蒂卻收獲了遠超勞動價值的配給券以及一瓶紅酒和一塊奶酪,以及兩包香煙作為“陪聊”的酬勞。
趕在中午飯前送走了這幾個聊的格外開心的軍官,海蒂叉著腰長長的吁了口氣,“和人聊天可真辛苦,維克多,你可不要和斯皮爾說這件事。”
“我什么都沒看到”衛燃一邊收拾柜臺上的工具一邊笑著說道。
“這個是你的封口費”
海蒂說著,將兩包香煙丟給了衛燃,她自己則抱著這一上午收來的幾件臟衣服去了后院。
展開那塊抹布,衛燃將浸濕的幾張紙幣和那幾枚硬幣塞進了兜里。
都不等他臉上浮現出笑模樣,那股難以言喻的大腦宕機感也再次來襲,他也在天旋地轉中,再一次感受到鼻孔處似乎流出了些溫熱的液體。
“噗通”
幾乎就在他因為眩暈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時候,一只鏈狗也推門走了進來。
“你怎么了”
這名鏈狗被衛燃的樣子嚇了一跳,趕忙用還算熟練的法語問道。
“我”
衛燃一邊抵抗著那股子仍未消散的惡心感覺,一邊打著顫說道,“我流鼻血了,但是我暈血,幫幫幫我”
聞言,那名鏈狗立刻跑到柜臺邊上,抄起剛剛熨燙大衣用的濕毛巾,先幫著衛燃擦掉了手上的血跡,隨后又幫他擦掉了鼻孔流出的血跡。
“海蒂太太”
這名鏈狗大聲喊著,同時也用毛巾捂住了衛燃仍在流血的鼻子。
“怎么了”
海蒂快步跑了過來,在見到那名鏈狗時頓時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事發了尤其衛燃還半躺在地上,而且口鼻處似乎還有血跡
“他流鼻血,然后因為暈血暈倒了。”
這名看著也就二十六七歲的鏈狗頗有些嫌棄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膽子這么小的男人。”
海蒂愣了愣,反應極快的跑過來,一邊掏出手帕幫衛燃堵住鼻孔一邊說道,“我的妹妹凡妮莎也是這樣,這似乎是遺傳的。”
“海蒂太太不怕嗎”這名鏈狗好奇的問道。
“他們兩個暈血都是我來照顧,就算怕也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