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舉起來”
衛燃身后,那個冰冷卻隱含著憤怒的聲音再次發出了命令,同時用手里的沖鋒槍槍口捅了捅衛燃的后腦勺。
稍作猶豫,衛燃緩緩舉起了雙手。
“你的袖子里是什么伸出來”身后那個熟悉的聲音警惕的命令道,同時也往后退了一小步。
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眼同樣被驚醒的凡妮莎,衛燃暗暗嘆了口氣,開口答道,“是一支手槍,我要伸出來了,請不要開槍。”
說完,他才慢慢將手槍的槍口伸出來,隨后將握著槍柄的手也伸了出來。
這次,他真的沒有耍花樣,畢竟,就算他能躲過,凡妮莎恐怕也躲不過。
“退掉彈匣,清空彈膛”
身后那個熟悉且警惕的聲音,頗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般的命令道,“然后把你的毛衣和褲子脫掉快點否則我就開槍了”
看了眼一臉錯愕的凡妮莎,衛燃老老實實的退出彈匣,又拉動套筒清空了彈膛,隨后將這失去威脅的武器隨手一丟,接著脫掉了身上沾滿了草梗枯葉的毛衣和工裝褲。
“凡妮莎把他的腰帶抽出來綁住他的雙手”身后的聲音再次命令道,“如果你綁的不夠緊,我就殺了他”
聞言,凡妮莎慌了慌,求助般的看向衛燃,后者無所謂的點點頭,“照他說的做吧,對了,當初在墓地的時候,海蒂不是說已經殺了他了嗎”
衛燃此時當然已經聽出來,身后拿槍脅迫他們的,恰恰是鏈狗里的那個老實孩子薩米
下意識的看了眼衛燃的身后,凡妮莎一邊從衛燃脫下來的褲子上抽出腰帶一邊解釋道,“姐姐說他是個好人,和其他的那些德國人不一樣,所以我們沒有殺了他,只是用麥秸”
“閉嘴凡妮莎閉嘴”兩人身后,隔著一道殘墻的鏈狗薩米頗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
聞言,凡妮莎訕訕的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的把衛燃的雙手綁在了身后。
“解下你的鞋帶”鏈狗薩米繼續命令道,“用鞋帶綁住他的雙腳腳踝”
凡妮莎絕望的看了眼薩米,接著又看了眼衛燃,后者無奈的點點頭,“凡妮莎,照他說的做吧。”
“我拒絕”
凡妮莎倔強的站了起來,邁步擋在了衛燃的身前,張開雙臂說道,“薩米,想殺死我們就立刻開槍吧我受夠了,受夠了你們這些德國人,也受夠了那些該死的猶太人隨便你怎么樣吧快開槍吧打死我,然后打死維克多快開槍吧”
說完,這姑娘咬著牙閉上了眼睛,以至于站在她身前和身后的薩米以及衛燃竟然在同一時間下意識的想到了被燒死的圣女貞德。
“嘿我們不如坐下來聊聊吧。”
衛燃朝著半臉錯愕,另外半張臉還殘存著個掌印形狀淤青的薩米說道,“我身上已經沒有武器了,有凡妮莎做制約,我也不會反抗了,所以我們不如坐下來聊聊吧。”
稍作遲疑,薩米最終還是放下手里舉著的沖鋒槍,抽出一支手槍繞過殘墻,格外正式的從這座只剩下三面墻壁的破房子殘存的房門處走了進來。
看了眼對方手里端著的手槍,衛燃用腳將他剛剛丟下的手槍和彈匣,乃至那顆從彈膛里跳出來的子彈都踢給了對方,隨后后退了幾步坐在一個倒扣的陶罐上,換上了德語說道,“薩米,很抱歉,殺死你的三個同伴的兇手是我,按照維希法國下個月即將頒布的法律,我很快也會被判定為猶太人。
至于凡妮莎,她只是被我脅迫的人質,而且她也不是什么猶太人,整件事和她也沒有任何的關系。所以不如把我帶走,順便放走這個姑娘一條生路怎么樣她已經夠倒霉了,更何況她還救過你一次。”
“你們在說什么”凡妮莎不等薩米開口,便不滿的瞪著衛燃,“你到底會多少種語言”
“忘了說,她不會德語。”衛燃繼續用德語額外補充道,卻根本就沒搭理凡妮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