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其中一個小男孩扒拉開篝火邊的一個土坑,從里面翻出了一些碩大的鱗片,以及幾個粗壯彎曲的大指甲,外加一條蛇皮。
穿山甲和蛇肉湯唄
衛燃頓時認出了這些東西的來歷,也難免好奇這鍋湯的味道,只不過,在抬頭看了眼最多五十米外,那些堆了三層高的彩虹除草劑,以及相隔不遠,一架似乎正在添加除草劑的直升機之后,他也頓時沒了食欲。
朝這些半大孩子們笑了笑,衛燃往后退了幾步單腿跪下來,尋找了一番角度之后,調整好相機耐心的等待著。
片刻之后,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大的孩子,用一把木頭勺子從鍋里舀起一勺肉湯,盛在了一個用炮彈殼制作的銅碗里。
在他周圍,其余幾個孩子也下意識探著身子往鍋里看著,并且各自端起了一個用不同口徑的炮彈殼制作的銅碗。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這才舉起相機,在那個最大的孩子將手里盛滿肉湯的銅碗遞給自己的時候,果斷的按下了快門。
這一次,在他的取景框里,除了正圍著篝火等待分享美食的幾個孩子們,還有遠處那些堆積如山的彩虹除草劑鐵桶上顏色各異的標識紋,以及緊挨著的停機坪上正在補充除草劑的直升機,當然,還有一個正用小推車搬運除草劑的美國大兵。
他相信,得益于這臺相機上的那顆大眼鏡頭以及停機坪附近的照明燈,即便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剛剛取景框里的一切,最終也都將清晰的定格在底片上。
他甚至都給這張照片想好了名字戰壕里的香甜,當然,我拒絕了那碗肉湯。
收起相機,衛燃擺擺手拒絕了那個端著肉湯的孩子送上來的好意,轉而掏出一張小面額的美元遞給對方,在對方那雙眼睛里迸濺出來的巨大驚喜中站起身,邁步走向了其他的方向。
“轟”
就在這個時候,營地外圈的鐵絲網外面猛的傳來了一聲爆炸,近乎下意識跳進戰壕里的衛燃也立刻分辨出來,那是闊刀定向雷特有的動靜
等他重新直起腰,周圍兩座哨塔上的探照燈已經匯聚到了剛剛爆炸傳來的方向。
等他三步并作兩步爬出戰壕的時候,幾個機槍火力點也已經相繼開火,籠罩了探照燈指明的區域。
等他舉起相機并且按下快門的時候,卻已經只剩下翻騰的血霧,以及幾個零星一兩個試圖還擊的火力了。
前后不到兩分鐘,戰斗便宣告結束,衛燃也無視了周圍越難士兵的警告,爬到了一座哨塔半截腰位置再次舉起了相機。
在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剛剛爆炸的位置,那些噴灑了除草劑之后變的枯黃的象草已經因為定向雷的爆炸,被清理出了一個標準的扇面區域。
在這片仍被探照燈照亮的區域里,卻是一片血腥,殘缺的尸體,仍在扭動掙扎的準尸體格外的顯眼。
“嗵”
一聲輕響,頭頂操縱探照燈的士兵朝著那片區域打出了一發榴彈,衛燃也近乎下意識的單手舉起相機,在爆炸傳來的同時按下了快門。
“轟”
“噠噠噠噠”
第二輪密集的機槍掃射響起,一叢叢枯黃的象草宛若遇到了收割機一般躺倒在地。
一起被收割的,還有剛剛被榴彈炸出來的僅剩的幾個幸存者。
沒敢久留,生怕自己成為外面狙擊手目標的衛燃連忙借著身體的掩護收起相機,攀著梯子回到了地面,略顯蠻橫的扒拉開一個正用越難語朝自己說些什么的士兵,快步穿過小橋回到了這片營地的核心區域。
當他從裁縫店取回清洗干凈但是還沒晾干的衣服以及那件56式彈藥袋回到木板房子里的時候,卻發現黎友福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倒是扎克回來了,此時他正坐在桌邊刷刷刷的奮筆疾書寫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