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同志,你可回來了”離著老遠,聽到的動靜的劉班長便大聲招呼道。
“小喇嘛一直攔著我們不許去找你,我們有聽不懂他說的什么,大家都擔心你呢。”小戰士李壯也跟著說道。
“衛燃同志,你沒遇到危險吧”季護士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沒事。”
衛燃先將嘴里含著的鳥蛋吐到手上,這才忙不迭的說道,“多虧了小喇嘛,我抓到了一只鳥”
說著,他將那只鳥蛋遞給了“掌勺”的劉班長,隨后從懷里掏出了那只并不算大的長腿兒水鳥。
“還真抓到一只鳥”
眾人立刻興奮的圍了上來,衛燃卻又從懷里掏出了那個最有臉盆大小的草窠,“不但有鳥,而且還有鳥窩呢,這下夠咱們編好幾雙草鞋的了。”
“可真有你的”
劉班長接過尚且帶著衛燃體溫的鳥巢激動的說道,這只水鳥確實不大,但它對于還活著的這人來說卻彌足的珍貴。
“劉班長”衛燃認真的說道,“今晚就吃了它吧,給大家補充一下體力,不然”
不然什么,衛燃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昨晚病號姜裕的事情歷歷在目,劉班長又怎么會不記得呢
“好那咱們就吃了它”劉班長大手一揮做出了決定。
“還有”
衛燃趁著對方給那只水鳥拔毛的功夫,取出別在后腰位置的駁殼槍,連同那枚彈匣一并放在了倒扣的籮筐上,“這是小喇嘛發現的”
等他將看到的那具紅軍戰士尸體,以及自己的猜測等等全都復述了一番。
仍在忙著給水鳥拔毛的劉班長卻并沒有說些什么,只是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一些。就連其余人,也同樣再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那只水鳥也被開膛破肚,在劉班長的忙碌下,這只水鳥和洗過的內臟甚至細小的腸子全都被送進了那口銅瓢里一起熬煮著。
無聲的嘆了口氣,衛燃翻找出屬于自己的那個打草鞋用的鞋繃子,按照昨天周圍這些人教自己的法子編織著草鞋,試圖盡快完成語言任務要求的數量。
這難言的安靜里,頭頂的陰云雖然越來越濃,但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掉下任何是雨珠,耳朵里能聽到的,也就只有木柴燃燒時的噼啪聲,以及草繩相互交織的摩擦聲,似乎所有人都失去了交談的玉望。
雖然對于衛燃來說,這僅僅只是第二個夜晚,但卻是個難得的沒有下雨的晚上,同樣難得的是,這個晚上大家都喝到了足夠喝撐的水鳥野菜蛋花湯。
只是
直到最后喝光了所有水壺里的干凈雨水,直到劉班長為了節省木柴不再添加任何的燃料,鍋里的那只水鳥卻都沒有被分到任何一個人的搪瓷缸子里,
輕輕蓋上并不配套的搪瓷蓋子,劉班長將這銅瓢裝進了竹筐里,“等明天早上,咱們又能喝上肉湯了,有這只水鳥在,咱們肯定能走出去”
“也不知道咱們距離大部隊還有多遠”
張二娃一邊將編織好的茅草馬甲穿在身上試了試一邊說道,“前面的大部分隊把野菜都挖干凈了,這些天找點吃的也越來越難了。”
“而且天稍微暗下來眼睛就看不清了”李壯一邊給他正在編織的茅草馬甲收尾一邊補充道。
和小學課本里的說的一樣
衛燃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些戰士因為長期缺乏維生素a,已經患上了夜盲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