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小喇嘛和劉班長走在最前面,衛燃和李壯挑著挑子走在了中間,季護士和張二娃走在最后,當然,還有無數圍著他們飛舞的大蚊子。
和昨天相比,因為缺少飲用水,他們卻是連唱歌都不敢了,除此之外,接下來這一段路,直到他們繞過那個讓衛燃一無所獲的大號水泡子之前都格外的驚險,這一路上他們看到了無數戳在泥沼和草墊子上用作警示的木棍。
同樣是這一路上,無論枯草還是野菜,眾人的收獲都少的可憐。
“班長”
衛燃在成功跳到另一塊草甸上之后問道,“你有縫衣針嗎”
“縫衣針”
劉班長稍作思考就知道了衛燃的打算,“你想做魚鉤釣魚是吧”
“對”
衛燃點點頭,“昨天那只水鳥的羽毛我都留著呢,可以用它們做魚餌。”
“我們沒有縫衣針”劉班長搖搖頭,“二娃和李壯之前倒是用竹筐上的竹片做了幾個魚鉤。”
“釣不到的”
走在衛燃身后的張二娃接過了話茬,“我連著釣了好幾天,一條魚都沒有,而且還耽誤不少時間,要不然我們早就弄出馬甲了,姜裕同志說不定也不至于”
話題聊到了已經犧牲的姜裕,眾人也再次沉默了下來,在前面帶路的劉班長也加快速度超過了小喇嘛,循著前面的大部隊留下的痕跡,在柔軟卻無比危險的草甸上追趕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越升越高,氣溫越來越高,衛燃等人也覺得愈發悶熱以及口干舌燥。
臨近中午,頭頂仍舊沒有飄來任何一朵云彩,隨著氣溫的升高,走在衛燃前面的李壯卻毫無征兆的腳下一軟,“噗通”一聲撲倒在地,就連由他挑著的那倆竹筐也跟著摔倒,讓里面并不算多的木柴滾落出來。
“李壯”
走在他后面的衛燃最先發現了異常,連忙撂下挑子快走幾步將對方扶了起來。
小心的將手探到對方的鼻翼下,衛燃稍稍松了口氣,萬幸,他還活著。
“他怎么了”
恰在此時,前面的劉班長和小喇嘛,以及后面的張二娃和季護士也圍了上來。
“還活著,應該是中暑了。”
衛燃話音未落,季護士便開口說道,“快讓開些,用斗笠給他扇風,快”
聞言,劉班長等人立刻散開,衛燃也趕忙幫著李壯解下兜里墊在頭下面,接著又幫他解開了身上的破舊制服和里面的破衣服。
與此同時,季護士也找出她的挎包,從里面翻出一條毛巾打濕了,擦拭著李壯的額頭、脖頸和腋下。
一番折騰,李壯總算醒了過來,眾人也紛紛松了口氣。
“班長,不能繼續走了。”
季護士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說道,“咱們要停下來避一避才行,再這么走下去要出事的。”
“也好”
劉班長無奈的嘆了口氣,環顧了一番四周之后,抬手指著遠處一個小高地說道,“去那里吧。”
說著,他和小喇嘛攙扶著昏昏沉沉的李壯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向了看中的位置,張二娃也在季護士的幫助下收攏了剛剛從竹筐里摔出來的東西,挑著挑子,跟在了衛燃的身后。
“你們你們別管我了”
被攙扶著的李壯昏昏沉沉的說道,“繼續走吧,我我就在這休息一下,就去追你們。”
“說的什么糊涂話”
劉班長故作輕松的說道,“這么大的太陽,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下午的時候再繼續走。”
“我”
“省省力氣吧”
季護士勸慰道,“正好大家也歇一歇,咱們都走不動了。”
李壯聞言,嘴唇抖了抖,最終沒有說些什么。
在眾人的攙扶下,李壯幾乎被抬上了那片并沒有比周圍高出多少,但卻不用擔心雙腳泡在淤泥里的草甸上。
安頓好了李壯,眾人把早晨在縫合在一起的“帳篷布”用充當手杖的木棍車撐起來,搭起了一頂能勉強擋住陽光,但卻四面透風的簡易帳篷。
讓李壯躺在帳篷的陰影里,劉班長隨手拔起一根野草,將蔥白色的根部送進嘴里咀嚼吮吸著,同時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