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別的”
李隨安見外面有人走過,立刻招呼著他們兄弟二人轉移了話題,同時加大了音量說道,“別總是說我,金玉,你和那楊家妹子真的啥都沒有?”
“怎么往我身上扯了?”
趙金玉沒好氣的說道,“我可看不上詩怡妹子,她那小胳膊小腿兒的哪是個能過日子的?”
“你這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
衛燃哭笑不得的笑罵道,同時卻也朝著李隨安點了點頭。
似乎已經找到答案的李隨安眼前一亮,同樣微不可查的朝著衛燃點點頭算是回應,他那張仍舊殘留著書卷氣的臉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來什么。
“咋就吃不了細糠”
趙金玉可沒注意到這倆人的“眉來眼去”,仍就看著頂棚胡咧咧道,“就詩怡那小蹦豆一樣的體格子,別說馬,我估計在草場上逮個螞蚱拴根繩子給她都拽不住,我咋能看上她那樣的?”
以后有你這傻小子拍大腿的時候
衛燃咧咧嘴懶得多勸,楊詩怡即便放在后世,那也是實打實的美人坯子。更何況只看那封信就知道,她可是個有文化的。
想當年,那小姑娘為了救他們仨可是連清譽都不要了。這趙金玉如今反倒挑肥揀瘦的,真是活該了這小子
衛燃不由的晃了下神,隨后苦笑著搖搖頭,他才意識到,趙金玉這小子嘴里沒說實話。
剛剛那些話要是胡八指說的多少還合理些,但這趙金玉可并非粗人。
既然如此,他還是這么說八成是不想耽誤了那位楊家妹子吧
無奈的看了眼仍在“詆毀”楊詩怡的趙金玉,衛燃懶得聽這心思頗深的傻小子胡咧咧,借口有事離開了西廂房,拎著相機和兩塊銀元找上了炊事班的老劉,開始為晚上的偵查活動做起了準備。
當月亮爬上樹梢的時候,由馬進韜親自帶領的手槍隊,也騎著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駐地,在夜色中沿著泛濫的黃河跑出去老遠,卻一直沒有急著渡河。
這支騎兵小隊這次卻是連馬燈都沒有點亮,馬鐙、馬刀、乃至馬蹄更是包了一層打濕的破麻布免得發出太大的動靜。
衛燃也提前做了準備,他除了在食盒里藏了些吃的,并且以幫忙拍一張照片和兩塊銀元為代價,央求炊事班的老劉幫忙熬了一大鍋加了鹽的棒子面野菜粥和一大鍋開水,分別灌進了金屬本子的其中兩個油桶里。
這些東西能不能用上放一邊,他是真的被李隨安給他講的易子而食給嚇到了。
依舊是白宇光跑在最前面,月亮地兒下,這支馬隊在荒野間一路疾馳,時不時的,衛燃便能看到路邊幽藍的磷火。
那是滿地的餓殍能給這黑暗的世界帶來的僅有的光明,但這燃燒尸骨發出的光明帶來的卻只有大家早已麻木的悲痛和恐懼。
在相對格外安靜的奔襲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之后,領頭的白宇光終于停了下來。
“連長,就這里過去吧,再往前水就深了,鬼子不太可能從那邊過河。”
白宇光先是看了眼遠處生長的一棵大柳樹來確認位置沒錯,這才低聲說道。
和駐扎的那個村鎮相比,這里已經遍地都是能淹沒馬蹄的泥湯和黃沙,或者換一個更加貼切的名稱——黃泛區。
“走吧”
馬連長低聲提醒道,“大家都頂上子兒,咱們今天夜里主要是看看這周圍有沒有鬼子,遇見不對先摟火,打得過就打,打不過立刻往回跑。”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