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兒發出一聲怒吼,抽出坐騎上的那支馬四環便跳下來,貓著腰跑到遠處一棵尚未掉光葉子的白樺樹邊上,稍作瞄準便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邱勇武也動作極快的從馬上跳下來,一邊從懷里掏出那個裝有救命藥的錫盒,一邊跑向了衛燃三人。
“咳咳”
砰砰作響的槍聲中,趙金玉看了眼手中突兀多出個金屬藥箱的的衛燃,隨后艱難的從腰間抽出了那支本屬于李家兄弟的盒子炮,用盡了力氣丟到了一條腿仍舊壓在咬人馬尸體下的衛燃。
“啪嗒”
伴隨著一聲輕響,衛燃也跟著一顫,驚慌失措的看向了趙金玉。
“咳咳”
被子彈擊穿了肺腔的趙金玉露出一個被血染紅的艱難笑容,艱難的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大白騾子,隨后無聲的說了一句“馬刀”
“馬刀!勇武!馬刀!快把馬刀拿來!”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從藥箱里抽出一支腎上腺素和一支嗎啡,以絕對粗暴的方式將其注入了趙金玉的身體里。
他清楚,他救不活趙金玉了,那一槍已經把他至少一半肺葉攪的稀爛了
“馬刀來了!”勇武話音未落,已經把趙金玉的那把馬刀從騾子的鞍帶里抽出來塞到了趙金玉的手里。
惋惜的看了眼手里的馬刀,趙金玉艱難的將其遞給了衛燃,又用眼神看向了那支盒子炮。
“我懂,送到隨送到望川手里是嗎?”衛燃攥緊了趙金玉的手語速極快的問道。
趙金玉艱難的點了點頭,用最后的力氣指了指自己的懷里。
見狀,衛燃立刻把手伸進趙金玉的懷里,一番摸索之后,掏出了一封被血染紅了大半,其上還貼著三支彩色羽毛的信封,以及半塊被紅布層層包裹的犀角鎮紙。
在趙金玉的示意下,衛燃將那半塊帶有大量刮磨痕跡的鎮紙翻了個面,卻發現其上被刻下了兩個他從未聽過的名字:趙光復、趙佑華。
見趙金玉滿眼的溫柔和欣慰,衛燃強忍著身體的顫栗將耳朵湊到對方的嘴邊,在交織的槍聲中傾聽了片刻,隨后試探著問道,“這是你給未出世的孩子起的名字?你讓我把這塊鎮紙交給詩怡?”
一張臉已經因為窒息憋得通紅的趙金玉如釋重負般的點點頭,隨后看向了他們兩人旁邊滿臉驚慌失措的邱勇武以及那名傷員。
“我知道了”
衛燃嘆了口氣,撿起那把馬刀和那支盒子炮,以及犀角鎮紙和那封羽毛信一并遞給了邱勇武,隨后才艱難的抽出被壓著的腿,“咔吧”一聲將脫臼的膝關節復位,隨后強忍著疼痛說道,“邱勇武,你和小四兒立刻帶著趙金玉的遺物和傷員撤退,我掩護你們。”
“我不!俺倆留下!你”
“走!這是命令!”
衛燃說話間,將他剛剛取出來的醫療箱也遞給了對方,“去完成你的任務,快去吧,時間不多了。”
“轟!”
幾乎就在他剛說完這句話,對面山梁上的鬼子打來的擲榴彈也砸在了距離他們身后的山溝里。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