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廖沙邁步出列說道,“同志們,我們是冰上公路的最后一道防線。我們可以陣亡,這座島可以被轟炸,但如果飛機突破了我們的防線,列寧格勒將會失去至關重要的子彈和糧食。”
“一切為了勝利!一切為了前線!誓死保衛列寧格勒!”在場除了衛燃之外的所有人齊聲喊出了同一句口號。
“解散!”謝廖沙說完再次吹響了哨子。
在哨音中,重新補足人數的炮組成員招呼幾個人幫忙,抬著彈藥箱跑向了森林邊緣的火炮陣地,其余的人也各有分工的忙起了其他的工作,甚至就連那個負責點兵點將的小男孩兒,都拉著一個木頭爬犁走向了小島邊緣,顯然,他也有工作。
“謝廖沙老爹,給我也安排些工作吧。”衛燃再一次說道。
“你不是來采訪的嗎?”謝廖沙反問道。
“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衛燃反問道。
“讓我想想”
謝廖沙思索片刻后說道,“這樣吧,維克多,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哨塔看看,那里能看到我們的整座營地,你也可以和負責哨塔的尤里聊一聊,他是個大嗓門,也是個大嘴巴,你想知道的事情都能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說完,謝廖沙又指了指正在往遠處走的廚師,“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給弗拉達大嬸幫幫忙,她的腿腳不是很方便,但她的廚房是最暖和的地方,還有,你帶來的那些禮物可以都送去她那里。”
“最后一個問題”
衛燃指了指另外兩間窩棚,“那兩座窩棚我能去嗎?”
“當然,左手邊是小伙子們的宿舍,右手邊是女兵宿舍,所以進去之前記得先敲門。”
謝廖沙老爹說完,已經拎起那桶煤油走向了男兵宿舍的方向。
稍作猶豫,衛燃拿著染血的蘇軍斗篷返回了他的窩棚,借著油燈的光芒先點燃了那座泥土和石塊壘砌的俄式壁爐,隨后又給上面放著的搪瓷奶罐灌滿了積雪架在上面。
吹滅油燈,衛燃關上了門窗,借著壁爐迸出的火光將這次能用的道具一一取出來檢查了一番。
萬幸,煤油汽燈和打火機以及懷爐里灌滿了油,鋼筆也墨囊也吸滿了墨汁,就連煙盒里都放著整整20支香煙。
最重要的是,那個固定著鑄鐵爐子的空投箱子里不但裝滿了煤塊,而且連那盞煤油燈和裝在德軍水壺里的煤油,以及上次進入列寧格勒戰場的時候,柯娜留給他的那瓶薩洛肉罐頭都沒有被克扣!
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衛燃抽出了那瓶薩洛肉罐頭塞進自己的背包里,隨后收起了空投箱子,轉而把裝有上一位記者遺物的箱子拽到了壁爐邊。
這口箱子里的東西并不算多,一個不知道從哪撿來或者繳獲來的德軍單兵水壺。一個也就橘子大小,明顯同樣從德國人那里得到的銀制咖啡壺,這咖啡壺里,還裝著幾袋同樣產自德國的代用咖啡。
“小布爾喬亞”衛燃哼了一聲,繼續在箱子翻了翻。
這箱子里還有一雙羊皮手套和一條羊毛毯子,等他掀開羊毛毯子,卻發現
“這又是什么稀罕玩意兒?”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皮箱僅有的兩個金屬鎖扣將其掀開,隨后便詫異的挑了挑眉毛。
這還真是個稀罕玩意兒,一個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竟然能出現在這里的東西——一臺一機兩鏡的徠卡的槍式相機!
在箱子里翻了翻,這里面除了相機之外,還有足足十幾個膠卷密封筒。
只不過,只看密封筒上的標簽就知道,這些膠卷絕大部分都被拍過了,沒有被用過的除了相機本身裝的那一卷之外,也就僅僅只剩下一個了。
不過,也正是通過這些膠卷密封筒上的標簽,他也得以知道,現在大概是1942年的1月底或者2月初,幾乎是形勢最為艱難嚴峻的時候。
他更知道,就在此時此刻,就在列寧格勒城內,柯娜和那些孩子們正在艱難的抵抗著嚴寒和饑餓。
稍作猶豫,他將這口皮箱重新裝進背包里,隨后將其背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東西他用的上,而且遠比金屬本子里的祿來雙反好用。
拎上自己帶來的那些禮物,衛燃起身離開漸漸變得溫暖的窩棚,邁步走向了剛剛廚師弗拉達消失的方向。
根本不用刻意尋找,僅僅只是順著雪地上踩出來的小徑以及隨風飄散過來的味道,他便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一個隱藏在一棵橫躺的松樹另一側的窩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