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嗎?”衛燃快走了兩步,用俄語朝著阿卜杜勒問道。
“他是我的學生,哈基姆,叫他哈基姆就好。”阿卜杜勒漫不經心的答道。
“他也會俄語嗎?或者英語也可以。”
“他會俄語”
阿卜杜勒再次答道,“如果你有什么想問的就隨便問吧,他如果愿意回答會回答你的。”
“我其實沒什么想問的”
衛燃出乎預料的說道,“我總要知道他的名字才行,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這太失禮了。”
“失禮?這是個來自和平世界的詞匯,但這里是阿芙漢,就算你記住我的名字,說不定明天一早我就已經死了。”
說完,哈基姆又拋回來一個問題,“記者不是都有很多問題嗎?”
他除了牽著毛驢拎著彈藥箱之外,在他的背上和衛燃一樣,同樣背著三枚rpg火箭彈,這負重可不算小。
“我和他們不一樣”
衛燃漫不經心的答道,“如果你們不介意,條件合適的時候讓我給你們拍幾張照片就好了,至于你們有沒有什么想告訴我的,全憑你們自愿。”
“所以你是個攝影師?”哈基姆篤定的說道,“戰地攝影師?”
“我很高興你這么說”
衛燃笑著說道,“確實,相比自由記者,我更像個戰地攝影師。哈基姆先生,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我也沒什么想問的”
哈基姆搖搖頭,離著身后哈比布拉等人越來越遠的三人也再次沉默下來。
“維克多,你能帶我的喬婭離開阿芙漢是嗎?”走在最前面的阿卜杜勒突兀的開口問道。
“如果您愿意信任我,而且有這個打算的話。”
“不,我沒打算讓任何人帶走喬婭。”阿卜杜勒說完便再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似乎是從剛剛簡短的對話里得到了提醒,哈基姆在片刻之后同樣毫無征兆的開口說道,“維克多記者,你離開阿富汗之后可以幫我寄一封信嗎?”
“沒問題”
衛燃痛快的答道,“寄到哪?寄給誰?”
“吧唧斯坦”
哈基姆頓了頓,又改口說道,“或者法國,不,肯定在法國,她肯定已經到了法國了。”
“她是誰?”衛燃好奇的問道。
“我的女朋友”
哈基姆說到這里,語氣都變得飄渺了許多,“八年前,她和她的爸爸媽媽逃離了阿芙漢,我以為我們會再見面的。
她說她們一家會去法國,如果她還活著,或許早就已經嫁人了。”
“你有詳細的地址嗎?”
衛燃沉默片刻后問道,但這個問題,哈基姆卻并沒有回答,又或者他已經用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
“后悔嗎?”衛燃換了個問題。
“你不是說你不像其他記者,沒有這么多問題的嗎?”哈基姆的反問句里滿是苦澀。
“忘掉我的記者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