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胡亂給腳踝處的傷口包了一下,一瘸一拐的帶著喬婭走向了不遠處仍在燃燒的焦土。
哈基姆死了,沒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體,他手里的那支ak74突擊步槍也已經變成了滿地的零碎。
攥住喬婭的手腕,衛燃沒給對方停下腳步的機會,繼續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同時自言自語般的說道,“記住他,他是個合格的游擊隊員,他是個勇士。”
“我不會忘記他”
喬婭咬著牙堅強的說道,隨后掙脫了衛燃的手,往前快跑幾步,撿起了一個帆布縫制的小包。
“這是哈基姆叔叔的包”
喬婭撿起這小包,顫抖著打開了上面的扣子,一邊走一邊檢查著包里的東西。
這個僅僅只有后世的袋裝方便面大小的帆布包里放著一本并不算大的骨藍鯨。
骨藍鯨里,還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和一張合影。除此之外,在這個包里還有幾個膠卷。
“這是維達阿姨”
喬婭抹了抹眼淚,將骨藍鯨等物重新收進包里說道,“他一直想去法國找她,他一直說,等阿芙汗不再打仗,他一定要去法國。”
“收好那些東西吧”
衛燃嘆了口氣,繼續一瘸一拐的帶著她爬上崩塌的石頭,沿著幾乎被碎石填滿的山谷往前走著。
但這一路上,他也好,喬婭也好,卻根本找不到阿雅娜的影子,尸骨無存,大抵不過如此了。
不死心的繼續往前,兩人漸漸聽到了木爾塔扎絕望的哭泣。
當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去,對方的哭聲停止,但是當他看到來人是衛燃和喬婭的時候,卻再次垂下了頭。
他此時同樣躲在巖壁下的縫隙里,距離他不遠,那頭毛驢已經被航炮撕碎,只留下了滿地的血肉。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蘇聯人!”
木爾塔扎憤怒的抱起一塊石頭,一瘸一拐的沖向了衛燃。
輕而易舉的躲開對方丟過來的石頭,衛燃攥住了對方的胳膊,無視了他的撕咬,將他抱在了懷里。
在隨后傳來的疼痛中,他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對方咬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但隨之滾落在他脖頸上的炙熱淚珠,卻又讓他疼痛之余泛起了一層絕望的雞皮疙瘩。
“馬赫布卜大叔和哈基姆死了,阿雅娜也死了。”
衛燃抱著對方說道,“但喬婭和索拉婭活下來了,阿雅娜的兩個孩子也活下來了。木爾塔扎,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舒服一些。”
漸漸的,脖頸處的疼痛消失,卻又越來越多的滾燙淚珠砸在他脖頸處的皮膚上,他的耳邊也漸漸傳出了木爾塔扎絕望無助的哭聲。
在衛燃的輕輕拍打中,木爾塔扎哭了很久,喬婭也瑟縮在一塊石頭上,將頭埋在了臂彎里。
“我們回去吧”
衛燃終于還是開口說道,“木爾塔扎,你是個游擊隊戰士了,索拉婭和喬婭,還有那兩個小家伙都需要你照顧,你該堅強起來了。”
說著,他抱起了一條腿骨折的木爾塔扎,將他扛在肩頭之后,又拉起了絕望茫然的喬婭,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來時的方向。
重新回到基里爾的身旁,幸存下來的大人和孩子圍坐在了一起。
“木爾塔扎、喬婭、索拉婭,我希望能和你們三人談一談。”基里爾開口說道。
“你想談什么?”木爾塔扎警惕的問道。
“我們還要去坎大哈嗎?”基里爾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去!”木爾塔扎想都不想的答道。
“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你知道安全的路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