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漱石和秦綺帶著態度截然不同的唐尼兄弟以及關于戰爭的那些回憶趕往已經做好準備的博物館的時候,衛燃也登上了趕往津門的高鐵,順便還借此機會買好了當晚趕往滬市的高鐵票。
趁著等待列車到站的這點兒時間,他也在思考一個已經擺在眼前的問題,該把哪些東西帶去滬市,又該把哪些東西留給那位尚未謀面的虞老爺子。
前段時間的西班牙之行,那些“疣汰朋友”和來自美國的查寧同志,以及那位摔跤手和他的小舅子三方,把有關西班牙國際縱隊的所有遺物都送給了自己。
那些遺物里有那面墜著27顆三角星的旗幟,有一支帶有彈孔的口琴,還有一把毛瑟刺刀,以及一支阿斯特拉400手槍。
這些東西都是“疣汰朋友”們為了體面,從拍賣會上拍下來送給自己的禮物。
除了這些,他還從查寧同志那里得到了一枚西班牙第二共和國勛章,以及一頂蘇聯ssh36頭盔,這頭盔品相格外的好,左側有白色油漆畫的鐮錘,后腦勺畫有紅色的三角星,右側則是用手指頭蘸著油漆抹上去的國際縱隊三色旗。
當然,還有那兩枚印章,一枚雕琢著鯉魚的虞彥霖印,一枚殘缺不全,只能看到“松井”這么個姓氏。
雖然頭盔是查寧后來主動送給他的禮物,但這兩枚印章卻是他以3500歐的價格從對方手里買來的。
剩下的部分便是那位西班牙摔跤手米格爾和他的小舅子朱莉亞諾送給自己的禮物了。
這里面就有那封基本可以確定出自虞彥霖的家書,它同樣帶有彈孔,而且已經被夏漱石找專業人士清理出來了
除了那封至關重要的家書,還有個裝有不少勛章、紀念章以及戒指等物的粗布小口袋,這其中就包括了那枚拇指大小,鯉魚樣式的羊脂玉吊墜,用來保護它的皮套上,還綁著一枚西班牙第二共和國勛章。
第三樣便是那個只有新華字典大小的底片冊,他曾經試圖拜托安菲薩幫忙把這本帶有彈孔和血污的底片冊清理出來,奈何因為損毀的過于嚴重,衛燃并沒有下定決定進行處理。
除了這些,一并發現的還有一枚東正教十字架和一把老式的剃須刀。
這些東西基本都被衛燃給帶了回來,即便那支丑的讓人心醉的阿斯特拉400手槍,此時都在食盒里底層躺著。
僅有的兩個例外,也不過是那支尺寸略長,實在塞不進食盒的毛瑟刺刀,以及唯一不在自己手里的,那封已經打開了的家書。
那么該把什么送給那位虞老爺子?
坦白說,衛燃舍不得那面旗子,他同樣想收藏那面旗子,甚至已經決定把它掛在圖書館里。
但相比這些,他直到高鐵到站,直到打車回到小洋樓的門口,也沒決定好到底該給那位虞老爺子送去挑選出來的“遺物”,還是該附送一個完整的歷史片段。
打開院門走進院子,衛燃一路來到了地下室,推開那面巨大的鏡子鉆進了早已湮沒在歷史中的密室,把放在這里的行李箱打開,將所有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擺在了板床上。
許久之后,他嘆了口氣,將這些浪漫歲月的痕跡一一收好重新裝回一個個密封袋里,又仔細的擺進了行李箱里放著的那塊緩沖綿上切出來的夾縫里。
“不管怎樣,至少先趕去滬市吧.”
衛燃無聲的呢喃了一句,扣上這口行李箱,拎著它轉身離開了密室,離開了這座小洋樓,搭乘著網約車馬不停蹄的又趕回了高鐵站。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走進候車大廳坐下來的時候,卻看到了不遠處一排座椅的邊角處,緊挨著坐在一起,一副你儂我儂模樣的艾妮婭和刀蜂。
他實在是想不注意到都不行,這一對兒的打扮實在是過于扎眼了些。
刀蜂一身亮色穿搭仿佛多巴胺成精一般,旁邊的艾妮婭則穿的仿佛修煉多年終于化形的一道彩虹似的。
偏偏,這倆還一個拿著草莓糖葫蘆,一個拿著不知道在哪買的煎餅,時不時的你喂我一口,時不時的我喂你一口,幾乎以煎餅果子卷草莓糖葫蘆這種能讓津門子弟破大防的方式秀著那詭異的恩愛。
更加好死不死的,這一對兒和衛燃之間,僅僅只隔著進站的通道這么遠的距離,所以都沒等他起身轉移,這倆卻已經熱情的跑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坐在了他的一側。
“維克多,你怎么在這兒?”
艾妮婭最先用俄語問道,順便還格外仗義的將手里舉著的那半串糖葫蘆舉了過來,“要不要嘗嘗?這個非常好吃。”
“謝謝,不了。”
衛燃推開了對方手里的糖葫蘆,換上漢語問道,“你們怎么在這兒?”
“我們去買了這些!”
刀蜂將手里的煎餅遞給了身旁的艾妮婭拿著,隨后開心的展示著她買的那些泥人之類的的東西。
“所以你們這是準備去滬市?”衛燃狐疑的問道。
“沒錯!”
刀蜂開開心心的解釋道,“我們上午的時候看到了穗穗姐姐發的朋友圈,所以立刻就買票了,你呢?你怎么也在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