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不等葛老師說完便夾起一個生煎包咬了一口胡亂解釋道,“那本筆記本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是昨天我趕來申城之前才找到的,昨天晚上我想著讓您好好休息休息,就沒和您聊這些。”
“我我能看看那面旗子嗎”葛老師問道。
“能,當然能。”
衛燃痛快的點點頭,后者也立刻掏出一雙絲綢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展開了那面旗幟。
徹夜未眠的衛燃故意放慢了吃早餐的速度,病床上的虞老爺子則專心的看著那個筆記本里寫下的戰地鄉愁。
許久之后,當衛燃將那滿滿一碗裝在保溫桶的小餛飩都灌進了肚子里的時候,虞老爺子也終于看完了筆記本里所有的故事。
“小伙子,我要謝謝你呀,要好好謝謝你才行。”虞老爺子合上筆記本嘆息道。
“我最多只能算個郵差”
衛燃擦了擦嘴,同樣戴上一雙手套,拿起他帶來的第二個筆記本說道,“這本筆記是虞彥霖前輩的戰友克萊蒙和阿曼尼留下的,他們曾在抗日時期的申城進行過戰斗。”
稍作停頓,他將其翻到后半部分,指著上面的一行行法語文字說道,“按照這本書上的記載,阿曼尼將她的戀人柯來閔,也就克萊蒙埋在了虞家的祖墳里,一起被埋在那里的,還有一位叫做黃佑澤的共產黨員。”
“有,有這兩位。”
虞老爺子嘆息道,“我嬸娘活著的時候,挺早就帶我們認過墳。
她說這位黃叔叔是我二叔的同學,我二叔的最后一封信就是黃叔叔回國的時候捎回來的。
還有那位柯來閔,我嬸娘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但她說,既然埋在了虞家的祖墳里,而且還是緊挨著那位黃佑澤,必然是對虞家有恩,是對虞家信得過,才把棺槨托付給我們照看。”
“所以.”“在呢,都在呢。”
接過話茬的卻是虞進疆,“前些年虞家遷墳,這些都跟著遷到新墳去了。
我現在都還記得,那位柯來閔先生的棺材放著的是一個刷著三色油漆的銀皮骨灰罐。我們遷墳的時候,是把那罐子直接放在骨灰盒里的。”
聞言,衛燃稍稍松了口氣,內心卻已經沒了想要問些什么的念頭,只是長吁了口氣說道,“虞老爺子,這些東西我都送到了,我也就沒什么惦記了。
最遲年后,我會把一起發現的這幾本底片冊里的照片洗出來,連同克萊蒙和阿曼尼的戰斗日記復印件一并給您送過來留作紀念。”
“我們該怎么謝.”
“不用謝,您就當我是個郵差就行。”
衛燃說著,卻又從那個毛毛長包里掏出了那臺曾屬于美國記者亞倫的徠卡相機遞給了對方。
“這臺相機是虞老前輩用過的,里面有些照片也是他用這臺相機拍的,也一并留給你們做紀念吧,未來說不定用的上。”
虞家父子對視了一眼,虞光復老爺子最終伸出雙手接過了這臺帶著戰斗痕跡的相機。
“不瞞您說”
衛燃歉意的轉移了話題,“等下午的時候,我女朋友就來申城玩了,老爺子,您看這么著行不行
您平復一下心情,我也先回去,等過兩天我再來看望您,到時候您受累帶我去祭拜一下您的嬸娘和那兩位革命前輩。”
“好,好啊。”
虞老爺子不放心的說道,“衛老師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