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直在旁聽的秦綺招呼了一聲,帶著他們鉆進了一輛足夠寬敞的商務車。
駕車跟著前面兩輛車緩緩離開機場,穗穗也好奇的問道,“你怎么躲的這么遠”“只是一個戰士回家罷了”
衛燃看著窗外繁華的街景嘆息道,“他這個時候大概沒心思接受采訪,只想著趕緊去見見他的春彩。”
說到這里,衛燃笑了笑,攬住靠在身上的穗穗說道,“我這次的自我定位很清楚,我充其量就是個郵差,也只是個郵差,實在是沒必要拿他們做踏腳石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那面旗幟你有什么想法嗎”穗穗問道。
“有些想法”衛燃笑了笑,“回頭再說吧。”
聞言,穗穗明智的不再多問,只是沒多一會兒,她便靠在衛燃的懷里又一次睡著了。
“你們這一路累壞了吧”坐在最后一排的秦綺問道。
“可不”
頗有些胡子拉碴的衛燃搖搖頭,“我們飛了十幾個小時趕到那邊,只待了幾個小時就開始往回飛,這回來的航班還不是直達的,得虧了頭等艙條件不錯能躺下來,不然還真扛不住。”
“值得嗎”負責開車的夏漱石問道。
“你覺得呢”
“問你呢”夏漱石將問題又踢了回來。
“他們會覺得值得嗎”衛燃看著前面那輛拉著虞家人的車說道。
“那不是值得不值得的事情”
坐在副駕駛的葛老師說道,“好多事情不是用值得不值得來衡量的,很多像虞彥霖這樣的人,他們拋棄了去思考是否值得這個看起來足夠理智的問題,才能做出那么浪漫的事情。”
“但是對我來說,這件事確實值得”
衛燃像是耍賴似的說道,“我有時間,有錢,有線索,有漂亮的姑娘陪著我,所以我愿意去接他回家,看他能和他的春彩團聚,這件事我能高興好幾天。”
“你這是耍賴”
坐在身后的秦綺哭笑不得的說道,“但是確實值得高興”。
“如果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歷史學者些時間和錢就能送他們回家,為什么不去做呢”衛燃反問道。
“錢不夠和我說”
穗穗囈語般的說道,“如果只是錢就能做成這些事情,我有的是錢。”
“女王大人才是真正耍賴的”夏漱石哭笑不得的說道。
“但是還有很多人,即便是再多的錢和精力,他們也沒辦法回家了。”衛燃嘆息道。
聞言,夏漱石和秦綺,乃至葛老師都沉默下來,他們曾一起合作,于臺前和幕后調查過長征的那些紅軍戰士,也曾一起尋找過那些抗聯老兵。
所以他們都清楚的知道衛燃說的是事實,有太多人留下的只有個名字,甚至連名字都沒能留下來。
在這略顯傷感的沉默中,穗穗的呼吸愈發的均勻,其余人卻陷入了沉默。
略顯漫長的等待過后,車子也開進了那片公墓。萬幸,這次是個艷陽高照的晴天。
在他們遠遠的旁觀中,虞老爺子帶著他們一大家子人虔誠的祭拜之后,這才打開了春彩的墓穴,也打開了裝有虞彥霖骨灰的銀皮錘紋罐子。
在那罐子的內層蓋板上,虞老爺子也看到了虞彥霖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后一份禮物,一張他和春彩的照片,以及一本黨員證。
遠遠的看了眼和穗穗手牽手看著這里的衛燃,虞老爺子將那張照片和那本黨員證取出來交給了他的孫兒拿著,隨后仔細的蓋上了銀皮罐子的蓋子,將其放進了墓穴里并且重新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