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
恰在此時,院子外極遠處的夜色里,也傳來了一連串的狗叫,這是“民用狗”的叫聲,敵人已經近了!
“狗是循著味找來的”
衛燃開口說道,“讓帶味兒的那位留件衣服給我,我把人引開吧。”
“衛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張正歧說著,已經遞過來一把攮子。
“我自己就行,人少方便,你有力氣就去保護客人。”衛燃說著已經接過了那把鋒利的攮子。
“去給小衛拿件衣服,小衛,你往哪邊跑”老張頭低聲問道。
“我往西”衛燃指了指和狗叫聲相反的方向。
“西邊留給小衛”老張頭立刻吩咐道,“大家伙這就跑吧,分開了跑,各自保重。”
這話說完,戲班子里的其余人簡單的各自拿了睡前才分到手的賞錢和貼身之物,或是跟著師傅,或是帶著徒弟立刻跑出了這小院。
“伢子,活下來。”
老張頭拍了拍衛燃的臂膀,壓低了聲音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道,“如果能逃出去,如果跟我們走散了沒能趕上晚上的火車,就想辦法去今天的主家找那位少奶奶,喊她吳四姨娘,讓她給你找個容身的地方。”
話音未落,老張頭接過兒子張泰淵遞來的那個裝有相機的小皮箱遞給了張正歧,接著又將一個沉甸甸的小荷包塞進了衛燃的懷里。幾乎前后腳,張泰淵也遞來了一條圍巾。
“小衛,你可一定要活下來。”張泰淵憂心忡忡的說道。
“你們也是,記得給他身上消消味,不然狗還是得追你們。”
衛燃不敢耽擱,接過圍巾,又最后看了眼站在張泰淵身后的那位客人便跑了出去。
看了眼衛燃消失的方向,張泰淵和張正歧一左一右架著這位客人就往外跑,小五和六子也架上了老張頭。
而院子里最后剩下的那人,則不緊不慢的閂了門支上頂門杠,接著又在門洞里撒了一大把細膩的生石灰,隨后才翻過墻頭跑沒了影子。
衛燃可不知道身后的布置,他此時正用一只手拉著拖地的圍巾在一條漆黑的巷子里朝著西邊一路狂奔,并且最終停在了一個岔路口的位置。
左右看了看,他用腳踩著圍巾的一頭扯下來一些須子,隨后選了一條岔路繼續開始了狂奔。
可惜,因為人生地不熟,他隨機選的這條巷子僅僅百十米便到了頭,這特么是個死胡同。
好在,這墻頭并不算高,胡同卻很窄。
踩著兩邊的墻壁翻墻而過,他甚至還不忘故意把圍巾卡在墻頭的磚縫里留下了些許的布片。
拎著圍巾重新站穩,
在這墻頭的另一邊便是一條在這個時代還算寬敞整潔的街道,斜對面則是一條巷子,而在那條巷子的對面,還隱約有亮光透出來。
躲在建筑的陰影里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衛燃立刻快步跑進了對面的巷子。
隨著距離巷子另一端的亮光越來越近,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條街他認識,是大觀茶園的那條街,此時這個時間雖然已經很晚了,但這條街上的娼館、大煙館和賭坊可是一個都沒關門!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一個搖搖晃晃從大煙館里走出來的煙鬼!
“少爺,我可找著您了!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