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相機,衛燃熱情的用日語高聲回應了一聲,隨后打開了暗房的門鎖走了出去。
“老師,我剛剛洗完您交待的那些照片,等待晾干恐怕還需要一會兒。”衛燃恭敬的用日語說道。
“不急”
腳步虛浮的星野一郎擺擺手,“上午的工作就全都交給你了,中午你隨我出去一趟,記得帶上那些照片。”
“好的,老師。”衛燃恭敬的應了下來。
目送著星野一郎走進辦公室,衛燃朝著剛剛才結束給客人拍照的張泰川使了個眼色,同時用日語說道,“親善君,來暗房幫我一下。”
“怎么了”張泰川問道。
“晾曬繩有些松了,我需要你幫我舉一下。”衛燃隨意找了個借口,帶著對方走進了暗房。
朝著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衛燃指了指晾曬繩上的那些照片,隨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得到暗示,張泰川看向了那些照片,衛燃也踩著桌子,將晾曬繩收緊了一些。
只是一眼,張泰川便意識到了衛燃想讓他看些什么,而他也死死的盯著照片上的人,似乎要把那個鬼子的模樣刻在自己的眼睛里一樣。
“中午我和老師出去,寫真社里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衛燃提醒道。
“我和你們一”
張泰川說到一半用力做了個深呼吸,笑著改口說道,“放心吧龍之介,有中村幫我,忙得過來。”
“我會盡快回來幫你的”衛燃說著,已經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接下來的這個上午,張泰川難免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甚至因此得到了星野一郎的關心,以及得知是“宿醉未醒”這個原因之后的呵斥。
但衛燃卻知道,這個預防針即便疼,他也必須給對方打,免得他毫無準備的見到平野大翔之后反應出現異常。
另一方面,他也格外慶幸,張泰川和銘鄉戲班子的張班主樣貌相去甚遠,倒是不用擔心會被看出來。
至于張正歧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他雖然和張班主頗有幾分相似,但卻輕易不用拋頭露面。
分心盤算著他們這個小團隊的在細節上可能的疏漏,衛燃也在這個上午完成了不少拍攝工作。
趕在中午飯點之前,衛燃將洗好的照片裝進了一個信封,卻故意留下了底片,并且給了張泰川一個暗示,隨后才幫星野一郎拎著一份禮物,鉆進了停在門口的那輛轎車。
在星野一郎的指引下,衛燃駕駛著車子穿街過巷的又隨意買了些伴手禮,這才快進了一片懸掛著姨媽旗的軍營,最終停在了一片類似庫房的區域。
“平野先生,我來遲了。”
不等徹底鉆出車子,星野一郎便熱情的和幫忙開門的鬼子打了聲招呼。
“武藏先生客氣了,您來的剛剛好。”
幫忙拉開車門的平野大翔客氣道,它的一邊耳朵仍舊被紗布包裹著,即便如此,卻也一點都不耽擱他警惕的看了眼衛燃,“這位是”
“這是我的學生武藏龍之介”
星野一郎介紹道,“放心吧,平野先生,這個年輕人信得過。”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衛燃恭敬的鞠躬打了聲招呼,他的態度一如既往的熱情。
審視的打量了一番,平野大翔親熱的拍了拍衛燃的肩膀,“和我來吧”。
在它的帶領下,拿著禮物的衛燃跟在星野一郎的身后,跟著走進了一間并不算大,但收拾的卻還算干凈的辦公室。
近乎下意識的,衛燃便看到了靠墻的條案上擺著的那把熟悉的脅差,也看到了掛在墻上的姨媽炸血旗。
“龍之介,你去門外等著吧。”星野一郎等衛燃放下手里的各種禮物以及裝有照片的信封之后開口說道。
“嗨”
衛燃恭敬的應了,隨后退出了這間辦公室,不過,他卻并沒有走遠,只是坐在了門外靠墻的椅子上,點上顆煙安靜的等待著,也側耳聽著辦公室里隱約傳來的談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