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征柴隊的大伙一起準備的”
趙景榮連忙說道,“昨天下午平野太太生產,有好幾位都為她獻血了,而且在得知平野小姐有危險以后,大家一整晚都在這條弄堂巡邏呢,順便也提前準備了些吃的。”
“謝謝大家,謝謝!”著實被感動到的平野大翔再次朝著院子里的這些車頭子鞠了一躬。
略顯繁瑣的櫻式客套之后,衛燃和趙景榮跟著平野兄妹快步走出了弄堂,這里已經有一輛屬于鬼子兵站的車在等著了。
這輛車自然坐不下這么多,平野大翔倒是會想辦法,直接把原本駕車的士兵趕下來,隨后把駕駛的工作交給了趙景榮,而他自己,則和妹妹平野葵坐在了后排車廂,小心的逗弄著尚在襁褓的那個小嬰兒。
等衛燃也坐進副駕駛關上車門,趙景榮立刻駕駛著車子開往了醫院,與此同時,衛燃也聽到了身后那對兄妹的交談。
“昨晚是你為美惠子接生的?”平野大翔問道。
“嗯!”
平野葵點點頭,“美惠子難產了很長時間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當初多虧了龍之介幫忙,他會一些俄語,也是在他的俄語鼓勵下,美惠子才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哦?龍之介會俄語?”
“我之前在津門跟隨一位俄國傳教士學習過一段時間”衛燃說道,“他叫阿歷克塞,是個非常虔誠的教徒。”
“美惠子她當時有說些什么嗎?”平野大翔問道。
“她說了她以前的名字,她還給你們的孩子取了一個俄語名字。”衛燃看著平野葵懷里的嬰兒微笑著說道。
“叫什么?”
平野大翔問道,“她的俄語名字叫什么?這個孩子叫什么?”
“埃絲特·萊波維奇·伊麗莎維塔·戈爾茨坦”
衛燃答道,“這是美惠子的名字,她為這個漂亮的小家伙取名叫做墨菲斯,是美夢之神的意思。
我猜,她一定是因為和您在一起之后每天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所以才取了這樣一個好聽的名字。”
“哈哈!沒錯!這確實是個美夢!”
平野大翔在嘗試重復那個名字失敗之后果斷選擇了放棄,哈哈大笑著說道,“這是我的第一個兒子,他確實是個美夢!我還要給他取個日語名字!”
“哥哥,我覺得現在不是把精力浪費在起名字這件事上的時候。”
平野葵說道,“美惠子發生了大出血,我擔心她后續很可能會發生感染,現在物資已經很緊張了,哥哥,你要想辦法幫美惠子弄些藥品才行。”
“這確實是個問題”平野大翔也冷靜下來,一臉嚴肅的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你特碼想個der的辦法呦!
衛燃偷偷嘆了口氣,他幾乎敢肯定,平野葵剛剛那句話里想要的藥品,就算她的好哥哥平野大翔能搞到,最后估計也會有一半用在張正歧的身上。
只是,此時才是1942年的年底。
這個時間點,在后世的抗日劇里幾乎爛大街的盤尼西林,在此時此刻的申城,甚至可以說華夏大地,可是連個影兒都還沒有呢。
換言之,那位產婦埃絲特也好,張正歧也好,他們此時唯一選擇的就只有磺胺。
但那破玩意兒
坐正身體的衛燃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象,他的心卻拔涼拔涼的。
張正歧已經受過一次傷了,他很擔心磺胺對他的傷口是否還有效,尤其是腹腔里極有可能發生的感染。
看造化吧.
衛燃莫名的在心底念叨起了那句不知道算是在祈求誰的祝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