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擺擺手,在茶臺邊坐下來說道,“漢口那邊的展館抄襲了你的圖書館,也做了些相冊作為文創出售。”
“挺好”衛燃點點頭,“好歹展館那邊的運營成本出來了。”
見衛燃先一步給那些收益進行了定性,劉哥只是笑了笑便放棄了原本打算說出來的安排,轉而邀請道,“你要去你那座展館看看嗎”
“這就不必了”衛燃擺擺手,“那座展館是給老外和東京轟炸愛好者們準備的,我就不用去了。”
“東京轟炸愛好者”
劉哥笑了笑,“我猜你大概也不會去的,既然這樣,咱們就聊些別的吧。”
“行”
衛燃痛快的點點頭,隨后如當初第一次見面一樣,給兩人中間茶臺上的四個茶杯都倒滿了清亮的茶湯。
劉哥自然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也讀懂了衛燃的暗示。
端起其中一個茶杯仔細的品過之后,他起身走到地下室入口處,將帶來的第二口行李箱抬到那方小小的戲臺上打開。
“這是”
“這是金絲楠雕刻的唐明皇”
劉哥解釋道,“這是佳雅小姐的朋友托付她,她又拜托我轉交給你的,說是對你準備籌建戲劇團的支持和感謝。”
是他們.
衛燃敏銳的從對方這句話里的“感謝”意識到了什么,成立戲劇團被“支持”說的過去,被“感謝”.
那就百分之百是個借口了,想來是之前那幾本相冊換來的感謝
衛燃有了大致的猜測,同時卻也看向了躺在這個32寸行李箱的緩沖海綿里的唐明皇雕像。
這尊唐明皇雕像高不足一米,頭戴折上巾幞頭,身穿圓領窄袖赭黃袍,足蹬六合烏皮靴,左臂自然垂落扶膝,右臂屈肘抬至胸前,食指與中指微曲作“打板勢”,面容豐潤含笑的坐在一個戲箱造型的臺座上。
他的腰間左側掛的鎏金的“司樂令符”,符面陰刻著“霓裳羽衣”。右側佩著象牙掐絲竹笛,笛尾還系五色絲絳。
再看那戲箱造型的臺座上,還精雕細琢的刻著梨園弟子奏樂的場景。
這口大號行李箱里可不是這么一尊唐明皇供像,而且還卡著一個香爐,甚至附贈了一大捆線香。
“這封信是跟著這座唐明皇像一并送來的,是佳雅的朋友給你的。”劉哥說著,將一個信封遞給了衛燃。
這信封的樣式足夠復古,其上還寫著一列毛筆字:衛燃先生親啟。
抬頭看了眼劉哥,對方卻只是微笑著抬抬手。
見狀,衛燃將手伸進兜里作為掩護,從金屬本子里取出傘兵刀甩出刀刃,小心的劃開了信封,將里面的信瓤抽了出來。
這封用毛筆字寫的信,言辭懇切的對衛燃找到那些相冊表示了感謝,并且對送來的這尊雕像進行了介紹。
按照這封信里的解釋,這尊金絲楠木的唐明皇雕像,是他了解到的故事里的“穆安之”在戰后于美國成立“麗華戲社”的時候,由故事里那位“紀先生”親手雕琢送給麗華戲社的。
只不過后來,穆安之先生成立的麗華戲社因為一些原因解散,這尊唐明皇也就再沒有享過梨園香火。
這封信的最后,寫信的人也沒有進行自我介紹,反而只是再次對衛燃表示了感謝,并且囑咐這封信閱后即焚即可。
和劉哥對視了一眼,衛燃將信遞給對方,見他微笑著搖頭拒絕,這才摸出打火機將其連同信封一并點燃丟進了廢茶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