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說話間已經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程官印很快就能回家了,就算死,你也要等他回到家之后再死。”
說完,衛燃也不再管身后那位顫顫巍巍試圖站起來的老人,邁開步子走向了李羿忠的面包車。
于他來說,他談不上是否怨恨那位行將就木的林阿勇。
他也沒有辦法去假設,如果當年林阿勇沒有攔下程官印,他到底是能活著回到家里,還是會尸沉大海。
他更沒有辦法去假設,如果不是林阿勇的貪婪,程官印是否會被直接槍斃。
但他知道,小賣店里的那位林阿勇,他得到的報應大概率并非來自媽祖娘娘。
不過這些都沒有意義,相比之下,此行唯一的收獲,便是知道程官印或者說瘋阿公有個弟弟,有個老婆,還有個兒子。而他要做的,便是想辦法找到他的這些家人。
“衛大哥”李羿忠快步追上衛燃,“你有線索了”
“只是有些想法”衛燃說著,拉開越野面包車的車門坐了進去。
“這件事不會弄的很大張旗鼓吧”李羿忠坐進駕駛室問道。
“有顧慮”衛燃不置可否的問道。
“確實有些顧慮”
李羿忠足夠的坦誠,“島上和大陸都在同一片網絡上沖浪,這件事如果傳播的不夠廣,我猜很難找到瘋阿公的家人。”
“但是如果傳的人盡皆知,搞不好會讓你的祖父受到牽連”衛燃問道。
“他老人家也玩網絡的”李羿忠歉然的說道,“但他也已經年過古稀了”。
“放心,不會。”
衛燃笑了笑,“先送我回旅館吧,我有些思路,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好”李羿忠點點頭,啟動車子開往了城區的方向。
在各自的沉默中回到盧悅家的旅館,衛燃拿上裝在包里的那把大刀便往他和穗穗的房間里走。
“衛大哥”
“怎么了”衛燃停下了腳步。
“我就在樓下,有需要我做什么的隨時喊我。”李羿忠說道。
“好”衛燃點點頭,邁步上樓走進了房間,隨后關上了房門。
從包里抽出那把斑駁的大刀,他轉身走進了這個房間的獨立衛生間,一番仔細的檢查之后,終于取出了金屬本子。
他終于還是決定圓了李羿忠和他爸爸兩代人的赤子之心,又或者說,這本就是他在離開喀山之前做好的決定。
在嘩啦啦的翻頁聲中,金屬羽毛筆開始在淡黃色的紙頁上進行繪制。
這次,它畫下的是兩個身背大刀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男人。
他們長的很像,但其中一個卻好像穿著一件圍裙,另一個則在腰間多了一支盒子炮。
然而接下來,這羽毛筆卻在這幅畫面之下,寫下了一行他沒有預料到的血紅色文字:
特殊場景要求:熟練掌握至少一種可果腹地方傳統小吃烹飪技巧。
“啪嗒”
在寫完這句話之后,金屬羽毛筆也像是死了似的一頭摔在了紙頁上。
“窩糙”
衛燃很是反應了一下,他可沒想到這活爹這次竟然給自己玩這樣的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