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的關門上板之后,他只穿著個大褲衩子在后門的壓水井邊上沖了個涼,隨后換了一套還算干凈的粗布衣服走向了不遠處的碼頭。
雖然已經是黃昏時分,但這碼頭卻依舊格外的熱鬧。
只是,他在這里并沒有見到吆喝著賣臭豆腐的程兵權。
談不上失望,衛燃花了一筆小錢買了條江魚,又買了些并不算便宜的劣質面粉,隨后便回到了他的燒餅鋪。
剛剛在房間里換衣服的時候他已經發現,在床底下的兩個咸菜罐子里有不少的咸菜疙瘩,倒是面粉根本沒有多少存貨。
備齊了明天需要用的食材,衛燃將買來的魚宰殺干凈,翻出個砂鍋借著吊爐的余溫燉上。
心知今天應該不會再發生什么,衛燃再次沖了個涼,等晚餐做好之后匆匆填飽肚子便躺在了床上。
這一夜,除了擾人的蚊子之外,倒是還算舒服。
等到第二天天還沒亮,他便早早的起床點燃了吊爐,隨后洗手洗臉開始了燙面和面切咸菜絲等等一系列的忙碌。
不等第一批燒餅出爐,已經有早起的力工趕到了他這攤子的面前,慷慨的丟下十元或者二十元的法幣,同時也要求衛燃慷慨一些,多往燒餅皮里夾一些咸菜。
就在這幾乎腳打后腦勺的忙碌中,衛燃也注意到,斜對面的一家鋪子也在這個時候拆板開門營業,那是一家豆腐坊。
讓他沒想到的是,那豆腐坊的門口,用清脆好聽的山城口音售賣豆花和豆腐的年輕姑娘他雖然不認識,但在她旁邊那個忙著熬煮豆漿的他可認識——是程兵權!
合著咱們還是對門鄰居?衛燃愣了愣,隨后低下頭,繼續忙著打燒餅。
在應付完了早晨的這一波食客之后,衛燃再次閑了下來,對面那個豆腐坊也早早的關門上板。
不多時,一個看著跟何老漢年紀差不多的老先生用獨輪車推著一板兒豆腐開始了沿街叫賣。
又等了片刻,程兵權也挑著挑子從那家鋪子的后門離開,一邊吆喝一邊咳嗽著走向了遠處。
雖然自己的燒餅鋪這個時間沒什么食客,但衛燃卻根本就不敢離開。
僅僅只憑昨晚的情報交換以及剛剛程兵權和那個不認識的老漢出門走街串巷的售賣方式,衛燃其實就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自己這里就是個情報中轉站,自己的一頭兒是何老漢,另一頭兒便是程兵權以及對面的豆腐坊。
說不定那豆腐坊還承擔著警戒點的作用,又或者,自己也在幫對方擔任著警戒作用?
也不知道他們在傳遞的是什么情報,這情報又會最終傳遞給誰.
衛燃暗暗好奇著,雖然看似從自己這里過一道手增加了暴露的風險,但實際上,自己這里就是個隨時可以熔斷的保險絲。
想到這里,他不由的看了眼不遠處的碼頭。
這是個好位置,隨時可以撤離的好位置,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里。
雖然內心暗暗提高了警惕,但衛燃表面上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打發完了最后幾位食客,衛燃再次沖了個涼便躺在了躺椅上開始為早起的忙碌補覺。
從上午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這一整天程兵權都沒有光顧過他的燒餅鋪,不止他,就連何老漢也沒有來過。
臨近傍晚,還沒等衛燃賣光今天的燒餅,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陰云卻已經遮住了夕陽。
片刻之后,傾盆的大雨嘩啦啦的澆灌下來,連帶著也讓空氣瞬間跟著涼爽了許多。
這場雨不但帶走了悶熱,也帶走了食客。見狀,衛燃索性提前上了一半的板子,免得風雨吹進來打濕了案板。
就在他琢磨著晚上吃些什么的時候,遠處卻跑來了一輛驢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