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驗證他的判斷一般,夜空中緊隨其后出現了更多的哨音,一顆顆來自他們的狙擊步槍射程之外的迫擊炮彈接連砸在了那個十字路口。
“撲通”
在接連的爆炸中,露娜捂緊嘴巴跪倒在窗邊,扒著窗臺絕望的看著外面一次次的爆炸。
也是在這讓人絕望的爆炸和來自地面的震顫中,衛燃舉起了舉起了那臺尼康sp,對準外面時不時亮起一閃而逝火光的街道按了幾下快門。
在漫長的十幾秒炮擊結束之后,硝煙味和隨之彌漫開的血腥味遠比衛燃剛剛喝下去的咖啡更加提神。
而原本失聲的露娜也用落滿了灰塵的袖口慌里慌張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回去繼續休息吧”
衛燃開口說道,“天亮前你們還要戰斗呢。”
“走吧”
德拉甘最先轉過身,推著兩個小伙子的肩膀最先走了回去。
“你們三個也回去”
克勞斯催促了一聲,佐拉娜和露娜的弟弟埃米爾也一左一右的拉著露娜鉆了回去——明明他們三個都是所謂的塞族人。
片刻之后,這唯一的出入口也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衛燃自己靠著冰涼的墻壁,抱著槍警惕著外面的情況。
在他的冷眼旁觀中,遠處漸漸又有人走到了危險的十字路口。
借著不知什么時候從云彩里擠出來的月光,他可以隱約看清,那是個手里拿著一把大鐵鍬的老人。
在隱約可聞的,鐵鍬和地面一次次的摩擦聲中,這個老人獨自收斂著被炸的支離破碎的碎尸,盡可能的將他們鏟到了路邊。
在一次又一次喀拉拉的摩擦聲中,這個十字路口也被那位老人一點點的清理干凈。
在試著挖出個足夠大的墓坑無果之后,這個老人將他手里的鐵鍬放在一邊,慢騰騰的搬來一塊塊碎磚、石板甚至混凝土塊壓住了那些尸體。
在這漫長的忙碌中,夜色越來越深,那個老人卻從懷里摸出了些什么。
在衛燃錯愕的注視下,這個老人佝僂著腰跪坐在了那個簡陋的墳包邊上。
緊跟著,他的手中亮起了一小團光。
在片刻的抖動之后,那團光穩定下來。
衛燃也得以看清,那似乎是一盞蠟燭燈,用玻璃罐頭瓶制作的蠟燭燈。
在他的注視下,那個老人虔誠的跪在擺著蠟燭燈的墳包前,用東正教的方式一絲不茍的給那些被炸死的人進行著最后的禱告和送別。
“砰!”
就在衛燃又一次取出相機,朝著那個被燭光映照的老人按下快門的時候,這冷冽的夜色中也再次傳來了一聲槍響。
在衛燃無奈的搖頭嘆息中,那個其實早就已經死了的老人也應聲摔倒在地,只剩下了那盞用罐頭瓶制作的蠟燭燈仍在那個無比簡陋的墳包上獨自燃燒著。
“也好”
衛燃在嘆息中收起了相機,他不知道之前被炸死的那些人和那個老人是什么關系,但對于那個老人來說,活著也許更加煎熬,主動求死或許是種解脫。
這場戰爭已經變味了.
衛燃不再看外面的那盞蠟燭燈,重新靠在冰涼的墻壁上,抱著槍守著建筑廢墟里的那些伙伴。
“啪嗒”
不知過了多久,一塊碎磚丟到了入口外面的墻壁上。
幾乎就在衛燃下意識的側撲臥倒并且舉起槍的時候,外面也傳來了托馬斯焦急的低聲呼喊,“o先生露娜w先生t先生”
“托馬斯”衛燃爬起來,重新躲好之后警惕的問道。
“沒錯,是我!”
外面的托馬斯焦急的問道,“我可以進去嗎就我自己。”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