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禮物的那...你躲門口做什么?過來點兒,還有話問你呢。”
衛燃說著放下玻璃管,重新拿起了之前盛放玻璃管的禮盒。
“咕嚕”
陸欣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挪著小碎步又回到了衛燃的旁邊,將半邊屁股坐在了沙發邊上。
“你這發什么癲呢?”
衛燃抬頭奇怪的看了眼捂著飛機場似乎隨時準備跑的陸欣妲,低下頭拿起禮盒里的一個信封問道,“送來禮物的那位...她叫什么來著?她說了什么嘛?”
明明是你在發癲!
陸欣妲在心里翻著白眼嘀咕了一句之后也稍稍松了口氣。
她還是信得過老板不會對她做些什么的,只是剛剛老板那癲狂的表情過于嚇人了些罷了。
想到這里,陸欣妲才往沙發里面挪了挪屁股,踢掉腳上的小皮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盤腿癱下來解釋道,“送這份禮物的叫瑪琳,是個德國人,她說想和你單獨聊聊。”
“單獨聊聊?”
衛燃再次抬頭看了眼變得正常了許多的陸欣妲,摸出一雙絲綢手套戴上,一邊小心的從沒有封口的信封里抽出兩張照片一邊問道,“聊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只說想和你聊聊,老板,你覺得她是不是看上你了?畢竟...”
陸欣妲一邊毫無形象的揉著腳底板一邊問道,她這一整天都在忙著跑來跑去,早就累的不行了。
“姑娘家家的少跟那胡說八道,還有,注意點兒形象,別像個摳腳大漢似的。”
衛燃嫌棄的提醒了一句,隨后看向了手里的這兩張經過塑封的黑白照片。
第一張照片里,是兩排總計11個人在那架埃諾拉·蓋伊號轟炸機的機鼻一側拍下的合影,照片的背面,還有11個鬼畫符一樣的英文簽名。
再看第二張照片,拍下的卻是炸彈艙里的小男孩兒,將這張照片翻到背面,這一側額外有一張淡黃色、比撲克牌略小一號的紙片。
這張紙片上有一枚似乎是因為沾染血液留下的黑褐色指紋,除此之外還有一句讓人浮想聯翩的英文:“這才是真的”。
“我的腳又不臭...”
陸欣妲撅著嘴嘟囔的同時,還毫無形象的把手湊到鼻尖處自己聞了聞。
無奈的搖搖頭,衛燃將手里這兩張照片重新塞回信封,連同那根玻璃管一起放回了禮盒。
拒絕了邋遢小孩兒陸欣妲用小臟手的幫忙,衛燃起身將禮盒放在穗穗的辦公桌上,轉而拿起了大耳朵查布的私生女兒送來的禮物。
這個禮盒僅僅只有鞋盒大小,做工也格外的樸素。
打開盒子的搭扣,衛燃在看到里面的東西時不由的頓了一下。
這是一臺蔡司依康塔早期生產的d型相機,使用116膠卷能拍出6.5x11厘米畫幅的怪物。
輕輕拿起這臺似乎狀態還不錯的老古董,衛燃很快便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在這臺相機的背板之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兩行指甲蓋大小的毛筆字:民國廿二年,繳自日寇于...
衛燃瞪大了眼睛,在這行字的最后,寫下的是“喜峰口”!
深吸一口氣,他看向第二行油漆字,這一行的毛筆字要大了一號,而且僅僅只有六個:救國家愛人民!
民國二十二年...加1911...確實是1933年了...
救國家愛人民...應該是二十九軍無誤了...
衛燃在心里一番快速計算之后,將這臺相機小心的放在了一邊。
接下來,他從這個禮盒里拿起了一個和這臺皮腔相機配套的棕色硬牛皮保護套,以及一個和這個保護套幾乎一樣大小、一樣材質的相冊夾。
輕輕掀開這個帶著歲月斑駁的相冊夾,里面少的可憐的幾頁硬紙板上,零星的卡著幾張狀態并不算好的底片。
打開穗穗辦公桌上的臺燈并且給燈罩轉了個角度,衛燃將第一頁湊了上去。
借著臺燈的燈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一頁的幾張大號底片里,拍下的似乎是遠處不同角度的長城,以及近處的鬼子兵背影,其中有幾張已經模糊不清了。
輕輕翻到第二頁,這一次拍下的似乎是一群手拿大刀的戰士,這一頁同樣有幾張底片發生了已經不好修復的損毀。
繼續往后再翻,第三頁拍到的卻是一些行軍的士兵,他們中有不少,還能看到背在身上的大刀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