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頭頂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多,衛燃也漸漸覺得身體越來越冷。
在這煎熬的等待中,天色越來越暗,寒風愈發的刺骨。
好在,遠處那片亮著火光的陣地之上的交談聲也越來越小最終停了下來,又等了許久,就連那火光都跟著黯淡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人開始往后轉身,抖落身上的積雪,輕輕拍了拍后面人的右肩膀。
衛燃下意識的身旁的士兵將這信號傳遞到了身后。可緊接著,前面的人,后面的人,乃至身旁的人,卻解開了棉衣的扣子,將右邊胳膊從袖子里抽了出來。
這是...
看著這些在活動手臂的士兵,衛燃反應過來,這或許只是為了更方便揮舞手里的大刀。
哪怕每人發一支盒子炮也好啊...
衛燃一邊解開扣子一邊暗暗嘆息,曾經何時,他一廂情愿的以為這大刀隊其實是手槍隊。
可實際來看,別說手槍,剛剛出發前,連步槍似乎都做不到人手一條。
而此時此刻這些準備赴死的士兵,他們的裝備里確實有樣式并不統一的手槍,但絕非人手一支。
這并非什么英勇而是絕望,此時此刻,這些死士唯一能做到人手一支的熱武器,就只有手榴彈,每人僅僅只有一顆的手榴彈。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在領頭的那名軍官的示意下,衛燃和他送槍那名年輕戰士隨著一隊人開始從側面攀爬崖壁,另一隊人則從正面開始了攀爬。
這特么真是要了命了...
衛燃在摸到巖壁的瞬間不由的一哆嗦,這覆蓋著積雪的石頭讓他尚有知覺的手冷的打了個哆嗦。
即便如此,他還是跟著前面的戰士,攀著嶙峋的、冰冷的石頭,盡可能安靜的開始了攀爬。
這道近百米高,幾乎算得上是懸崖的陡峭高坡爬起來并不容易,更何況山坡上還覆蓋著大量的積雪,可他們一來腳上沒有冰爪,二來手里沒有登山鎬。
此時此刻,這些士兵唯一能輔助前進的,便只有是手里勉強可以充作登山鎬的大刀。
在寬厚的刀刃一次次輕輕戳進積雪,并且以此借力的攀爬中,眾人距離山頂越來越近,衛燃的心也揪到了嗓子眼。
漸漸的,衛燃已經有把握在這個距離將手榴彈甩到敵人的陣地上,漸漸的,他已經能聽到陣地上傳出來的微弱鼾聲。
“噠噠噠噠!”就在這個時候,鬼子的機槍開火了。
“手榴彈!炸他狗日的!”
伴隨著一聲嘶吼,早已經掏出手榴彈的衛燃立刻扯下拉火線,掄圓了胳膊將其丟了上去。
不等任何一顆手榴彈爆炸,他便以毛瑟刺刀為登山鎬,手腳并用的以最快速度爬到了城墻的城墻底下。
“轟!轟!轟!轟!...”
接連炸開的手榴彈和遠處機槍的嘶吼交織到了一起,趁著這難得的間隙,越來越多的士兵沖了過來。
但也只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頭頂的機槍同樣開始了嘶吼,稍晚一些爬上來的士兵在被機槍掃到之后打著滾摔了下去。
在機槍的嘶吼中,幾顆手榴彈被甩到了敵人的陣地上。
不等這些手榴彈爆炸,衛燃已經抱住后面沖上來的幾名士兵合力端著的長木桿,踩住墻體任由后面的士兵將自己推上了墻頭。
同一時間,其余的士兵也是各顯其能,或是踩著帶來的梯子,或是踩著人梯沖了上去。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