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衛燃一腳蹬在了這頭鬼子的肚子上,與此同時,一把大刀也砍在了它的脖頸上。
“忍著點”
之前從衛燃那里得到盒子炮的年輕士兵說著,已經幫他將那支三八大蓋以及穿透肩膀的刺刀一并拔了下來。
“謝謝”衛燃呲牙咧嘴的道了聲謝。
“該我謝你”
這名士兵拍了拍仍舊別在腰帶上的盒子炮,“你叫什么?我之前怎么沒見過你?”
“衛燃,你呢?”
“郭修齊,活下來再聊!”
這名士兵說著,已經解開了纏在手上的大刀,端起了剛剛拔出來的那支三八大蓋沖了上去。
漸漸的,隨著越來越多的大刀隊成員爬上來,鬼子在數量上逐漸不再占據優勢,原本的大刀隊,也因為逐漸撿起繳獲的三八大蓋而增強了戰斗力。
終于,伴隨著最后一聲哀嚎,他們在拼著巨大的傷亡代價之后,終于在寒風呼號的雪夜里奪下了這片陣地。
“打掃戰場!快!”
一個嘶啞的嗓音大喊道,“鬼子馬上就會攻...”
“轟!”
他的話都沒說完,一發炮彈便帶著哨音飛過來,砸在了這片無遮無攔的高地之上。
“臥倒!臥倒!”
在此起彼伏的嘶吼中,幸存下來的大刀隊成員躲在了殘存的斷墻角落,和那些同伴的尸體、敵人的尸體瑟縮在了一起。
在這一聲挨著一聲的爆炸中,衛燃根本顧不得肩膀處的貫穿傷,一邊摸黑匍匐移動,一邊摸索著,借著積雪的微弱反光尋找著能用的武器。
同樣在移動的,還有其余的士兵,他們貓著腰分散開來,舉起槍朝著遠處尋找著目標。
但即便衛燃都無比清楚,這一切其實都不過是徒勞的,那些打過來的炮彈并非擲彈筒,而是射程遠超步槍的山炮。
換言之,除非他們擁有同樣射程的武器,否則他們就只能在這里單方面挨炸。
事實也確實如此,隨著一聲聲炮響,陣地上還活著的士兵越來越少。
“撤!撤下去!”
眼瞅著傷亡越來越大,那名帶著他們沖上來的軍官終于咬著牙發出了命令,“帶走機槍!能帶多少帶多少!”
“他們的尸體怎么...”
“先拿槍!”那名軍官赤紅著眼睛發出了一聲嘶吼。
包括衛燃在內,眾多還活著的大刀隊成員也咬著牙,盡可能多拿上些繳獲的武器和彈藥,帶著不甘和憋屈,在炮擊中又離開了這片他們才剛剛奪回來的高地。
借著雪地的反光,肩頭扛著一支歪把子,手里還拎著一支擲彈筒,甚至嘴里都吊著裝有8顆擲榴彈的攜行袋的衛燃分明看到,活著離開這片高地往回走的,已經十不存一。
他更加清楚的聽到,在他身后的那名軍官在哭泣,那被寒風壓抑的哭聲中有悲傷,有心疼,有不甘,也有...
也有這個時代的華夏人共有的,看不到光一般的絕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