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長城一路走走停停的拍著,衛燃只覺得腿上的傷口疼的愈發嚴重了些。
最終,他不得不尋了個背風的垛口坐下來,解開棉褲退下來,看了看腿上的傷口。
顯而易見,這傷口并沒有被縫合,僅僅只是進行了包扎。
此時,從里面溢出的血已經將包扎傷口的棉布浸透了。
解開包扎傷口的布條重新勒緊,穿好了棉褲的衛燃還沒等站起來,土郎中趙大哥的媳婦已經帶著幾個女人找了過來。
“你這大頭兵,才醒過來就跑這老遠不要命了?快!把他抬下去!”
趙家嫂子話音未落,周圍幾個女人已經一起上前,七手八腳的把衛燃給按在擔架上又給抬下了城墻,徑直送進了那座溫暖的窯洞。
再次回到這里的時候,土郎中趙大哥正在給仍舊陷入昏迷的溫老嘎換藥,在他旁邊,還有個看著不到十歲的孩子,正在忙著給火盆里添炭。
“別亂跑,我這土郎中既不會西洋大夫的針線活兒,手里也沒什么正經的好藥材了,真要是大出血了,我可拉不回你。”
趙大哥說著,他媳婦已經招呼著把衛燃抬進來的幾個女人搭手,脫了衛燃的棉褲,又解開了腿上被血染透的棉布。
“崩開了”
趙大哥的媳婦略顯無奈的開著玩笑,“我看吶,干脆給他的腿兒打折算了。”
“是得打折了才老實”
趙大哥樂呵呵的開了句玩笑,將一個藥罐子遞給了他媳婦。
“我自己來就...”
“老實躺著”
趙大嫂說著,已經挖出一木頭勺藥粉灑在了衛燃的傷口周圍,而另一個過來幫忙的女人,也立刻用一塊干凈的土棉布幫衛燃重新綁好了腿上的傷口。
“這是你們的孩子?”
衛燃見那個幫忙添炭的小男孩就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扭頭好奇的問道,“怎么帶他來這么危險的地方?”
“我兒子”
趙大哥和他媳婦異口同聲的給出了同樣的回答,語氣中滿是自豪。
“這里守不住,哪都不安全。”
趙大哥說道,“真讓鬼子跑進來,我這瘸著腿兒根本跑不遠,你嫂子帶著孩子也跑不遠。”
“索性就不跑了”
趙大哥的媳婦一邊忙著給衛燃大腿另一面的傷口撒上藥粉一邊說道,“要活,就打跑了鬼子一起活,要死,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值了。”
“能打跑”
就在這個時候,溫老嘎有氣無力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東三省丟了,熱河丟了,這長城不能再丟了,就是...就是拼了命,就算是為了孩子,咱們...咱們也得...也得把鬼子擋住。”
“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能活!”
趙大夫說著,連忙招呼著他兒子幫盛了一碗母雞湯,“喝點湯,多喝點,你這身上的血虧的緊,得好好補補才行。”
“外面...”
“暫時停了”
剛剛才出去過的衛燃回答了溫老嘎的問題,“鬼子沒打進來,白天的時候還被咱們給趕跑了,現在正僵持著呢。”
“那就好...”
溫老嘎松了口氣,這才抿了一口那個小家伙用勺子送到嘴邊的母雞湯。
在這個小家伙的幫助下喝完了一碗湯并且吃掉了湯碗里的雞肉、紅棗和當歸,溫老嘎艱難的抬手摸了摸懷里,“我...我的...”
“在旁邊的箱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