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拉爾夫在路上已經向您介紹過我了。不過他可沒和我說過你的德語這么好。”
坐在輪椅上的諾亞格外熱情的說道,“快進來坐吧,很抱歉,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我乘坐飛機長途旅行了,沒辦法去伏爾加格勒親自見你。”
“能有機會登門拜訪是我的榮幸。”衛燃以同樣謙遜的姿態打了聲招呼。
這一老一少的第一次見面,對雙方的印象都還不錯,衛燃會德語對諾亞來說是個意外。而諾亞與他年齡不符的謙遜也同樣讓衛燃感受頗佳。
等到拉爾夫將衛燃的行李箱從車子里搬下來,諾亞立刻操縱著電動輪椅熟練的原地轉了個圈,帶著他們走進了溫暖的房間。
招呼著衛燃在靠近壁爐的沙發上坐下,這位老爺子立刻示意拉爾夫準備晚餐以及給衛燃的臥室,而他自己則親自給衛燃倒了一杯冒著香氣的熱茶,“這是我一位華夏朋友幾個月前送給我的華夏茶葉,希望你能喜歡。”
“能在德國喝到華夏的綠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衛燃禮儀性的抿了一口,緊跟著冒出了一連串不要錢的贊美。
長達半個小時的寒暄客套之后,諾亞總算把話題拉到了正事上。只不過這談話的場地,卻換到了一間能看到外面院子的寬敞書房里。
“維克多,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我的父親。”
諾亞將一張A4紙遞給了衛燃,“我的父親曾經是檔位軍第六山地師的一位裝甲車駕駛員,他參加了1944年的拉普蘭戰役。或者更準確的說,他曾試圖脫離那場戰役回家,但是很不幸,直到整個二戰結束,我們都沒有等到他。”
諾亞說完這句的同時拉開了抽屜,從里面取出了一個鐵皮盒子推給衛燃,“我們等到的只有這些東西,而且包括這個餅干盒子,都是在二戰結束之后很久送給我家里的。
但是很可惜,除了能確定這些東西是我父親的遺物,我們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也根本找不到當時給我們郵寄這些東西的人。”
“我可以打開嗎?”
衛燃看著桌子上的鐵皮盒子問道,這鐵皮盒子上克里姆林宮的印花已經有些掉漆,但邊緣的位置卻閃耀著金屬的光澤,這絲絲縷縷的小細節,似乎在暗示著它經常被拿出來把玩。
在得到諾亞的點頭允許之后,衛燃小心翼翼的掀開鐵皮盒子的金屬蓋,隨后便發現里面除了一把P38手槍之外,還有一本二戰德軍士兵的證件,以及一塊金質表殼的懷表。
輕輕掀開那本證件,貼在上面的黑白照片里,是一名頗有些小帥的德軍士兵。而在這本證件里,還夾著一個小卡片,其上寫著一個粗略到無從查起的郵寄地址——來自列寧格勒。
但這本證件能看到的信息也僅僅只有個名字而已,其余的位置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全都被厚重的黑色墨水給覆蓋了,不過,好在諾亞先生在話題剛剛開始的時候,提供的那張A4紙上,有他父親相對準確的服役經歷。
按照那張紙上的記錄,這位名叫雅尼克·穆勒的士兵隸屬于檔位軍第六山地師下轄的第6高炮營,主要負責四聯裝20毫米高射炮裝甲車的駕駛工作,軍銜是上等列兵。
相對于詳實的服役單位,他的作戰經歷卻僅僅只有一句“在拉普蘭戰役中執行為第20山地集團軍撤出芬蘭提供掩護”。
除此之外,雅尼克·穆勒既沒有獲得過勛章,也根本沒有任何受傷記錄,甚至關于他這一生最后的結束語,也僅僅只有一句格外簡單的“在芬蘭和挪威邊境失蹤”而已。
“這位名叫雅尼克·穆勒的士兵就是您的父親?”衛燃拿著證件再一次確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