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且不透光的帳篷里,粗糙的樹干上掛著一支散發著橘黃色光芒的煤油燈,樹下一個大肚的鑄鐵爐子里跳躍著橘紅色的火苗,蹲坐其上的小鍋里,冒尖的積雪也已經開始融化。
跪坐在鑄鐵爐子邊上的年輕人卡爾,此時正用他那把鹿角柄的芬蘭獵刀切割著凍成冰疙瘩的鹿肉和土豆,細心的為眾人準備著吃的。
在樹干的另一邊,馬克拉正坐在一張熊皮毯子上,用一塊柔軟的布料擦拭著那支擺在身旁的巨大槍械。在他的腿變,一個碩大的梯形金屬盒子里裝著三個大的嚇人大彈匣,以及幾個不同樣式的槍口制退器和一些用于維護保養的小工具。
而那位真理報記者科農,則在另一盞單獨的小油燈下,專心致志的在塑料皮本子上寫著什么。
見衛燃鉆進帳篷,科農立刻抬起頭準備繼續他的采訪,只不過還沒等他開口,便再次被馬克拉搶了先。
“維克多,過來幫下忙,這個大家伙的肚子里進了不少雪,我們要把它拆開清理一下才行。”馬克拉說話的同時,挪動屁股給衛燃讓出了一小塊兒空間。
衛燃故意不看記者科農,一屁股坐在馬克拉的邊上好奇的問道,“這支槍看著可真大!”
“它可是個好武器!”
馬克拉或許是以為衛燃在沒話找話,立刻過分詳實的解釋道,“它是我們之前在德國人遺留的武器倉庫里找到的,用的是和拉蒂反坦克槍一樣的防空炮彈,但它用起來可比拉蒂舒服多了,至少不會在用過之后肩膀疼的睡不著。”
“但也非常嬌嫩,至少這一路上你們都清理過好幾次這個沉重的大家伙了。”
科農主動湊上來,頗有些自豪的說道,“如果是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步槍或者西蒙諾夫反坦克步槍,就算埋進雪地里凍上一天都可以正常使用。而且那兩支我們蘇聯生產的反坦克槍加起來,都沒有這個大家伙重。”
“說的沒錯”
正在做飯的卡爾頭也不抬的用遺憾語氣說道,“你說的那兩種反坦克槍確實非常好用,但可惜我們之前在冬季戰爭里繳獲的太少了,不然也不用帶這個重的要死的大塊頭。”
“你這小嘴兒是抹了辣椒油嗎?”
衛燃憋著笑暗自嘀咕了一句,卡爾這小伙子別看年齡不大,但那張嘴卻損的像是陳釀了好幾十年一樣。至于這句話的殺傷力,只看科農那張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臊的通紅的臉就知道了。
彌漫著尷尬氣氛的溫暖帳篷里,衛燃試著抱起熊皮毯子上的反坦克槍,這支與其說是槍倒不如說是一門小炮的武器怕不下有百十斤的重量。
將勉強抱起來的反坦克槍放回一邊,衛燃好奇的打量著槍身上的德語銘文,這種反坦克武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倒是剛剛馬克拉提到的那種芬蘭自己生產的拉蒂L39反坦克槍,在上次他參與芬蘭和蘇聯的那場戰爭中有過一面之緣。
根據這支槍上的銘文,它是一家叫做索洛圖恩的工廠生產的,武器編號是S18/1000,使用的彈藥也確實像馬克拉剛剛說的那樣,是20X138毫米的縮緣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