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守田自信的說道,“打從我會游泳就跟著我爹打獵了,我還能被你比下去?”
“那有啥用?”
周厚樸扣上兩個飯盒的蓋子調侃道,“這都半年了,你連我爹教你的湯頭歌都還沒背下來呢。”
“那能一樣嗎?”韓守田擼胳膊挽袖子的辯駁道。
“你們倆兔崽子咋又吵起來了?”
背著一把鳥槍的老錘叔走進了院子,不著痕跡的掃了眼桌子上的東西,趕在那倆人答話之前問道,“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咱就出發!”
“準備好了!”周厚樸和衛燃異口同聲的答道,站在他倆身后的韓守田張張嘴,臉上已經寫滿了羨慕。
“那就走吧!”
老錘叔拍了拍韓守田的肩膀,“你小子也別急,趙隊長說這次你師傅在縣城暴露了,估計你以后也不好跟著出去活動了。我看吶,很快你也有機會跟著打鬼子了。”
“真的?!”韓守田原本有些失落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驚喜之色。
“叔啥時候騙過你?”
老錘叔點到為止,接下來不管韓守田再怎么問,卻是打著哈哈揭過去,催著衛燃和周厚樸抬上武器離開韓守田的家,徑直走向了村東的小碼頭。
沒有什么送行,更沒有什么豪言壯語,一行人各自上了船,就像平日里出門打獵一樣,幾條小船在白洋淀平靜的水面上越劃越遠,只剩下了周大叔和一個老婦人以及一瘸一拐追上來的韓守田,站在碼頭上久久不愿離去。
漸漸的,從四面八方匯聚到衛燃等人周圍的排子船越來越多。而這些船,也在那位鄭隊長的指揮下,像一群南飛的大雁一樣,在平靜的水面有條不紊的排成了人字形。
魚兒,游開吧,我們的船要去作戰了。
雁啊,飛走吧,我們的槍要去射殺敵人了。
...
不知什么時候,不知哪條船的人起了個頭,十多條排子船上的漢子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起了歌。那粗豪的歌聲在排子船之間反復回蕩,那水里的魚,水面的大雁,也像是真能聽懂似的,各自遠遠的游開。
在領頭的那條排子船的帶領下,這支小小的船隊兜著圈子繞過了縣城,鉆進了被蘆葦蕩包裹的航道,又順著航道一路前行,最終在這條航道連接的一片開闊水域之前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和衛燃以及周厚樸搭乘同一條船的老錘叔,也將那兩支大抬桿用一個弓字型的鐵銷子,以及足有大拇指粗細的麻繩,牢牢的固定在了腳下的木頭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