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衛燃用沉重的熊皮裹住身體,等對方也裹著馴鹿皮半躺在了雪橇車上揮手示意,立刻再次擰動了油門開往了小島的最西端。
直線距離20公里的路程,兩人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堪堪抵達,然而在這座簡易碼頭等待他們的,卻并沒有期望中的漁船,更沒有埃里克迫切想要找到的雷歐,僅僅只有一輛幾乎被冰雪掩埋的雪橇車,以及兩頭馴鹿的尸體!
停下半履帶摩托,衛燃和早已經跳下雪橇車的埃里克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走向了那輛雪橇車。
胡亂扒開雪橇車上的積雪,埃里克拿起一臺染血的手搖收音機說道,“這是喬納斯教授的收音機,是他女兒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絕對不會把這東西丟在這里的。”
“他的登山包也不見了”
衛燃皺著眉頭走向那兩頭馴鹿的尸體,它們的肩胛骨位置,都有一個清晰的彈孔。而在其中一頭馴鹿尸體的脖子下面,還壓著一頂染血的帽子和一副滑雪板。
毫無疑問,這副滑雪板正是當初雷歐追趕喬納斯教授時用的,而在那頂帽子里,則放著一支染血的1911手槍和一個同樣燃著血的望遠鏡。
埃里克看了看那副滑雪板,隨后又把目光移向那支手槍,“這...好像是那位船長的東西?”
衛燃拿起這支1911手槍看了看,它的槍口殘存著凍結的血液,手槍握把的骨質貼片上,還刻著一段衛燃看到不懂單詞。
“馬丁·弗洛”
埃里克接過手槍看了看,肯定的說道,“這確實是那位船長的手槍,我知道他的名字,雷歐已經經常和我說他和馬丁船長一起從蘇聯走私魚子醬的事情。可是...”
衛燃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僅從眼前的情況看,不管是喬納斯教授還是那位又高又胖的馬丁船長全都已經遭遇了不測,甚至就連那艘漁船,很可能也已經被開走了。而這一切的嫌疑,似乎都指向了依舊沒有出現的雷歐。
“不會是雷歐的,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埃里克宛若神經質一般的坐在馴鹿尸體的邊上,抱著那副滑雪板喃喃自語的念叨著,“他絕對不會對他最好的朋友開槍,更不會把我丟在這里,他不是那樣的人!”
衛燃不動聲色的接過對方手中的手槍,退下彈匣按了按最上面的那顆子彈,隨后又輕輕拉動套筒,探手抓住了被抽殼鉤彈出來的那枚子彈,內心卻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這支手槍的主人在放下槍之前曾經扣動過扳機,如果是那位馬丁船長的話,他不大可能會離開漁船來碼頭上和雷歐交火。
另一方面,如果交火是發生在漁船上的,這些東西,尤其那完全不合常理的望遠鏡,也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甚至就連這支做工看起來要精致的多的手槍,都不會被丟棄在這里。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在山谷里為了打開洞口的鐵門,他和雷歐全都把各自手槍的子彈打空了。換句話說,如果做下這一切的是雷歐,他即便不想要這支手槍,至少也會帶走彈匣才對。
如此種種,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他們現在看的這些,只是活下來的人想讓他們看到的。至于真相,恐怕雷歐早就已經遭遇了不幸。
不過再看看旁邊的埃里克,衛燃猶豫許久,最終沒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或許對此時茫然無措的埃里克來說,他的表哥雷歐很可能已經死了的真相帶來的打擊,要遠比雷歐很可能殺了所有人來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