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尼拉滿是懷念的嘆了口氣,“以前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拉諾在冬天的時候去找冬眠的棕熊,那些肉山一樣的大塊頭不但能提供昂貴的熊皮,熊脂也能賣個大價錢,就連熊肉也不會浪費,一頭熊的肉足夠我和拉諾兩家人連續吃上一個星期。”
“你們怎么想著參軍了?”衛燃沒頭沒尾的問道。
“那天征兵的人從我家門口路過,然后我就參加了。”
達尼拉理所當然的說道,“這種事怎么會需要理由?”
“拉諾參軍肯定需要理由吧?”衛燃頭也不抬的問道,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消除眾人留下的痕跡這件事上。
“她總是收不到我的信,后來她就報名了護士學校,經過幾個月培訓之后就被送上了戰場。”
達尼拉嘆了口氣,“我可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拉諾,更沒想到這個傻姑娘竟然就會前線找我。”
“她能從護士培訓學校分到你附近應該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和辛苦吧。”
衛燃說話間將一坨驢糞蛋子巴拉進麻袋包里,順便用一把落葉蓋住了顯眼的馬蹄印。
“就像這次她執意要跟著我一起送死一樣”達尼拉無奈的搖搖頭,“她總能輕易的說服別人,而且輕易不會被任何人說服。”
衛燃半是調侃半是祝福的說道,“我能預感的到,你們以后的生活肯定會很幸福。”
“先從這次任務里活下來再說吧”
達尼拉說到這里站起身,撩開斗篷的一角,將別在內側的一枚向日葵造型的金質胸針展示了一番,低聲說道,“這是我給她準備的結婚禮物,如果這次能活下來,我一定要在我們婚禮的時候親手幫她戴上。到時候如果你也活著,可一定要幫我拍下來。”
“沒問題!”衛燃在看到那枚胸針之后先是愣了愣,隨后做出了保證,“到時候我幫你把那張照片登在報紙上都沒問題!”
“那就這么說定了!”顯擺完了胸針的達尼拉趕緊重新系上了斗篷上的扣子,一邊清理著痕跡,一邊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在兩人的閑聊中,眾人越走越遠,等到太陽落山,霧氣重新籠罩這片森林的時候,躺在擔架上的喬亞也終于醒了,并且順利的幫他們指出了最近的一個獵人小屋的位置。
只不過,還不等走在最前面的郵差雷夫里改變方向,在太陽落山的同時便已經開啟了無線電的安德烈卻突然叫停了眾人,同時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呆滯之色。
“怎么了?”達尼拉緊張的問道。
“從我們的陣地傳回來的消息,德國人增設的火炮陣地恐怕不止早晨被我們炸毀的那一個”安德烈顫抖著說道,“就在天黑之前,我們的另一片陣地被德國人的火炮炸了。”
“哪片陣地?”拉諾護士和雷夫里異口同聲的問道。
“不是瓦連京負責的陣地,是他們右邊,673團負責的陣地”
安德烈咽了口唾沫,臉色慘白的繼續說道,“差不多有超過兩百米的戰壕全被炸毀了,現在德國人已經對那里發動了攻擊。”
眾人先是齊齊的松了口氣,緊接著卻又繃緊了神經。
不可否認,人都是自私的,瓦連京連長負責的陣地里有太多他們熟悉的人,這些人所在的陣地沒有遭到炮擊自然是好消息。但那段被德國人用火炮轟擊的陣地一旦被徹底撕開崩潰,便會有更多他們在乎的人要承受戰爭帶來的痛苦。
“安德烈,我們能做什么?”達尼拉語氣堅定的問道,連靠在他懷里的拉諾護士,也坐直身體重新拿起了身邊的狙擊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