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分屬兩個陣營但卻摞在一起的標志性服飾裝備中間,還有個看起來很有年代感,其上印有燙金的“共青團真理報”字樣大本子。
輕輕掀開這個比A4紙還大一圈的塑料皮本子,衛燃發現,除了第一頁手寫著“蘇聯紅軍第31集團軍,第220步兵師第673團”的字樣之外,其后的每一頁上,都固定有四張蘇聯紅軍士兵的單人照,這些單人照的下面,還用暗藍色的鋼筆字跡寫著一個個地址,而在這四張照片的中間,則是一個煙盒大小的紙袋子,里面裝著對應這四張照片的底片。
隨著他一頁頁的翻動,這本相冊里出現了太多他熟悉或者陌生的人,他們里有曾經和自己一個圍著爐子,一邊烤著裹腳布一邊聽藝術家托尼亞唱歌的那些戰士,有曾經和自己說,他的家在斯大林格勒,他的兒子在斯大林格勒拖拉機廠工作的那個老兵,也有當初送他靴子的戰士,更有瓦連京連長、謝爾蓋政委,以及當初差一點被選上成為達尼拉副手的那個戰士鮑里斯。
將這本厚實的相冊翻到最后一頁,衛燃卻發現里面只有戰壕里那些士兵的照片,其后拍攝的卻是一張都沒有看到。
將仍舊放在一邊的金屬本子往前翻了一頁,衛燃將那張黑白照片旁邊紙袋子里的那厚厚的一沓底片拿出來,一一卡在了背光板上,等他接通背光板的電源,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那些在相冊里沒出現的照片,都在這里呢。
仔細的收起這些底片,衛燃最先拿起仍舊放在桌子上的長筒行軍靴看了看,這雙靴子和旁邊的斗篷一樣,看起來都被金屬本子恢復了“出廠狀態”,上面既找不到尺碼和生產日期,也找不到生產廠家的編碼。
但這雙靴子的鞋底卻要稍稍厚實了一些,就連鑲在鞋底的防滑釘看起來也要更加的堅固耐磨。
還算不錯...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將其放在一邊,隨后又把那條厚實的斗篷展開披在了身上。
對著遠處的鏡子欣賞了一番,衛燃索性把那雙靴子也換上,從桌子上的木板箱里,拿出了那支svt40半自動狙擊步槍。默不作聲的端詳著槍托上的刻痕和那兩排五角星。
輕輕彈了彈穿在拉機柄圓環上的那兩枚戒指,他在清脆的撞擊聲中喃喃自語的嘆息道,“可惜,它上面再也沒有機會刻滿100個德國人的生命了。萬幸,它上面再也沒有機會刻滿100個德國人的生命了。”
最后感慨的嘆了口氣,衛燃將手中的步槍放回木頭箱子,隨后又把穿在身上的這身行頭脫下來疊好,連同那本相冊一起放回了對應的紅色漩渦里。
將金屬本子上記錄的地址和坐標全都抄下來,衛燃閉上眼睛,靠在椅子背上發呆了許久,最后這才重新睜開眼睛收起身邊的金屬本子,繼而又熟練的從里面拿出了那床古琴瑤光。
片刻后,悠揚古樸的琴音在溫暖的工作室里開始回蕩,而衛燃也再次閉上了眼睛。
直到一曲廣陵散彈完,心緒平靜了許多的衛燃慢悠悠的收了古琴,再次搓了搓臉,隨即翻出了不久前卡堅卡送給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將勒熱夫戰場上發生的事情以近乎流水賬的方式一一記錄下來,隨后又連上掃描儀,將金屬本子里的底片,以及那本相冊里的底片,和每張照片里那些紅軍戰士的名字、家庭地址,全都敲進了同一個文檔里。
至于這些東西會不會被卡堅卡看到,他倒是并不擔心,這些近乎調查記錄的資料很快就會公開,只要自己沒把涉及金屬本子的東西記錄上去,任何人看了都說不出什么。
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完成了這份事無巨細的但卻枯燥到沒有太多可讀性的記錄。衛燃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