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立刻掏出錢夾子,從里邊翻出了那張帶著些許血跡的名片,將其遞給了身后的穗穗。
“卡洛斯·加西亞”穗穗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驚訝的說道,“這個老頭兒是個律師。”
“小有名氣的律師”
開車的馬卡爾幸災樂禍的補充道,“現在網上都在調侃,美聯航寧愿當時那個亞裔獸醫沒能救活卡洛斯先生,至少這樣就不用擔心對方會起訴他們了。”
“死了的律師確實比活著的律師好對付”卡堅卡跟著調侃道。
“算了,我也不想和律師打交道。”衛燃收起穗穗遞來的名片,也跟著調侃了一句,“說不定他想找到我的目的只是想起訴我無證行醫呢。”
“美國的律師確實沒什么底線”
馬卡爾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經歷,下意識的從嘴里蹦出了帶著些許惡意的評價。
將這件事壓在心底,衛燃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到了馬卡爾妻子的獸醫工作上。
在眾人的閑聊中,馬卡爾駕駛的皮卡車在一座加油站里匯合了同樣開著一輛皮卡的杰西卡,順便又給皮卡車貨斗里的兩個油桶加滿了燃油,兩輛車這才先后駛出城區。
沿途的公路兩側,除了在干燥的沙石土地上稀疏分布的樹林和偶爾冒出來的工廠農場之外,最常出現的,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油田磕頭機。
或許是這些不知疲倦且千篇一律的磕頭機工作時慢悠悠的模樣實在過于催眠,不多久,穗穗便最先睡著了,而在此之前,卡堅卡也戴上個碩大的耳機,在狂躁的金屬樂中閉上了眼睛。
雖然明知道開車的是戈爾曼老師的兒子,但衛燃卻不敢過于松懈,一閑聊的同時,也在暗暗記著走過的路和大致的方向。
當兩輛車子繞過一座并不算高卻長了不少仙人掌的沙石山之后,周圍的磕頭機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同時視線盡頭也出現了一排排的風力發電機,而砂石路兩側的森林也茂密了不少。
馬卡爾指著正前方說道,“我們沿著這條路開到盡頭能看到一片圓形的湖泊,我們的農場就在那座湖泊周圍。如果你們夏天的時候來,就知道那里有多漂亮了。”
“馬卡爾,你們經營這座農場多久了?”衛燃打了個哈欠問道。
“我從20歲的時候就在那里工作了”
馬卡爾帶著一絲絲的懷念說道,“后來經營那座農場的布朗先生準備出售農場,我和我的朋友就一起貸款買下了那里。”
說道這里,馬卡爾頓了頓,一臉苦澀的繼續說道,“今年是我和我的朋友買下那里的第四個年頭,貸款都還沒有還清,那些兔子和野豬就冒出來了,他們就像是會無限復制一樣殺都殺不干凈,我最近做夢都在擔心,明年這個時候銀行會不會把這座農場強制收回。”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那座農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衛燃干巴巴的回應了一句。
“買下那座農場之前,我在加油站短暫工作過一段時間。”馬卡爾指了指跑在前面的皮卡,“也是在那里,我認識了杰西卡,她幾乎算是我對那份工作唯一美好的回憶了。”
“經營農場不賺錢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醒的穗穗扒著衛燃的座椅靠背問道。
“賺不到什么錢的,反而各種支出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