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絨花呢?”衛燃突兀的問道,“雪絨花又是怎么回事?我記得之前你給我看過的宣傳冊,雪絨花組織成立的時間還不到兩年。”
黛安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雪絨花的成立源于我和曾經送我的曾祖父回家的那個組織產生的一些不可調和的分歧。”
“詳細說說怎么樣?”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聞言,黛安再次扭過頭,反問了衛燃一個問題,“維克多先生,你覺得該以怎樣的一個角度看待在戰爭中失蹤的士兵?不管德國人還是蘇聯人。”
“解讀歷史的底線是客觀和真實”衛燃干脆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就是我和之前那個組織不可調和的分歧”
黛安滿是膠原蛋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我在那個組織做了很久的志愿者之后才意識到,他們把我的曾祖父送回家,僅僅只是因為我當時是個成績不錯的證劵交易員,以及我認識不少富翁。
甚至我都在懷疑,那些所謂我曾祖父的遺物,到底是不是和他的尸骨一起發現的。或者那具已經被埋進墓地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的曾祖父呢?”
見衛燃不說話,黛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在那個組織里做志愿者的幾年時間,我見到了太多次他們打著安慰生者的借口,給那些殘缺的尸體拼上不知道來自誰的骨頭,放上同樣不知道屬于誰的遺物,然后僅憑那個橢圓形的金屬片,就敢信誓旦旦的告訴生者,那就是他們的祖輩。
如果這些還能打著安慰生者這么拙劣的借口,那么他們隱瞞那些失蹤士兵在戰爭中所犯下的罪行又怎么解釋?讓生者只記得死者的榮耀,忘記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祖輩曾經是個侵略者的事實?”
衛燃搖頭苦笑,“恐怕這就是雪絨花組織在俄羅斯沒辦法開拓局面的原因吧?”
“根源不在俄羅斯”
黛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疲憊,“在于那些愿意資助我們的人里面,敢于面對事實,敢于揭露戰爭罪行的人真的太少了。
不愿意,或者沒有勇氣甚至認為沒有必要把那些事實上的侵略甚至屠殺行為告訴活著的人。而是希望只粉飾他們付出的錢送了多少失蹤士兵回家,然后換來一些可笑的名聲、選票,這樣的人,真的太多了。”
“可是你這么做有什么意義?”衛燃再次開口問道。
“送那些失蹤士兵回家的意義并不只是感動他們的親人后裔”
黛安格外認真的說道,“讓所有活著的人記住戰爭中丑惡的侵略行徑,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這才是重點不是嗎?”
“雖然有些偏激和理想化”
衛燃攤攤手,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了起碼二十多歲的胖女人說道,“但至少我贊同你剛剛說的觀點,同時也希望你的所作所為和你的言論保持高度的一致。”
聞言,黛安溫柔的笑了笑,并沒有繼續解釋和或者試圖證明什么,只是語氣平淡的說道,“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時間確實會證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