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初晨的陽光填滿的客房里,重新洗過澡的衛燃盤腿坐在沙發上,仔細閱讀著卡堅卡發來的文件。
目前來說,卡堅卡通過公開信息查到的內容倒是和黛安自己說的沒有太大的出入,這位黛安在幾年前確實是個小有名氣的證券交易員,此后的幾年里,她也確實在一個類似的公益組織里做志愿者。
但黛安沒說的是,在一年多以前,她曾在網絡上公開揭露過那個公益組織偽善的做法,親手將那個公益組織拆散,隨后才成立的雪絨花組織。
而且這個雪絨花組織竟然還有個網站,網站里甚至還出售一些諸如帶有反戰符號圖案的鑰匙扣,用鋼盔碎片打磨出來的和平鴿掛件之類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除了這一點小小的出入之外,卡堅卡還調查了目前雪絨花組織公開的資金支持者身份。讓衛燃松了口氣的,至少這些公開出來的幕后金主風評都還不錯。而且其中就包括了漢斯先生,以及那位投資了時光電影制片廠的奧拉夫先生。
有了這些半公開的信息,衛燃也踏實了不少,起碼目前來看,那位黛安并不像自己擔心的那樣別有用心。。
幾乎就在他這邊剛剛看完卡堅卡的初步調查結果,房門也被敲響,隨后門外便傳來了黛安的問候以及一起用早餐的邀請。
順手刪除了手機上的文檔,衛燃痛快的回應了一聲之后,立刻換上一套方便活動的沖鋒衣褲和足夠厚實的靴子,拎著背包走出了客房。
“昨晚休息的怎么樣?”黛安引著衛燃一邊下樓一邊溫和的問道。
“這里的空氣非常好,而且晚上也足夠安靜,我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安穩了。”衛燃挑著能夸的地方給出了個半真半假的評價。
兩人一邊聊著毫無營養的空氣質量和睡眠質量,一邊走下樓用完了早餐,隨后便在黛安的帶領下換了一輛當地牌照的越野車,沿著柳班城鎮東側的河道一路往北,直到正前方出現了一片看不到頭的水庫之后,這才轉頭往東,開進了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
隨著一點點的深入,車輪下的路面也越來越顛簸,等到半個多小時之后,原本坑坑洼洼的土路都沒了,這輛越野車干脆就是在森林里沿著不知道多久之前留下的車轍印開了。
“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衛燃問話的同時攥緊了扶手,努力讓身體跟著越野車保持著同樣的晃動頻率。
“與我們合作的挖土黨團隊里的一個成員,大概兩周前來這里打獵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那口井。”
同樣被晃的仿佛個彈力球的黛安艱難的繼續說道,“或許是出于職業敏感,他打開了蓋住那口井的石板,剩下的我想不用我解釋了。”
“這里的收購價怎么樣?”衛燃用了個非常商業的詞匯詢問道。
黛安倒是并沒有因為前者的用詞顯得不高興,而是在顛簸中坦然的答道,“比俄羅斯便宜一些,每具可以確認身份的尸骨大概在20美元到50美元之間,不過像這種集體墓地,或許叫掩埋坑比較合適,不管叫什么,我們會額外多支付大概500美元。”
“如果最后確定那些尸骨是蘇聯紅軍的怎么辦?”剛剛被顛的屁股險些離開座椅的衛燃繼續問道。
“當然是交給當地官方處理”
黛安理所當然的答道,“在這一方面,白俄和俄羅斯做的還算不錯。如果在烏克蘭,我們會直接為那些蘇聯紅軍士兵建造個足夠安靜的墓地免得他們被打擾。”
話題聊到這里,宛如游樂場里的海盜船一樣的越野車總算在一片林間空地停了下來。
黛安長長的出了口氣,推開車門說道,“好了,我們到了。”
看了眼停在遠處那兩輛卡車和相距不遠的幾頂大型帆布帳篷,衛燃這才推開車門,踩著潮乎乎的落葉層,跟著黛安走到了空地中央。
這片空地的面積并不算大,直徑總共也就不到20米左右,不遠處還有一片長滿灌木的沼澤地。
但在這片林間空地的周圍,卻可以明顯看到,那些樹木僅僅只有大腿粗細,甚至其中一棵杉樹的邊上,還能看到個坍塌的僅剩一個輪廓的壁爐。
而在距離這個壁爐大概十幾米遠的另一棵差不多同樣粗細的松樹旁邊,便是之前他曾在照片里看到的,那個顯眼的石質煙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