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蠻將領頭顱尚還在天際半空拋飛之際,方才在眸光驚恐中交雜出了幾分恍然。
直到死亡來臨之際,這家伙方才終于明白,原來這老頭的刀,已經悟出了刀意,只是可惜過了最佳年紀,不能開辟神海丹田,成就真正的宗師。
這種人物,雖是七品之身,但卻已經立身于所有的七品武者之上!
只嘆,待這北蠻將領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他的頭顱卻早已伴隨著那刀鋒而落,走向了終結。
“什么情況?”
一柄萱花大斧,在扶風戰士的陣中沖殺如入無人之境的呼延灼,不經意間抬頭一看,卻見到那不遠處正有一道熟悉的頭顱從半空飛出,隨后毫無波瀾的落入到亂軍叢中,轉瞬間消失了蹤影。
熟悉的面貌雖被血液沾染,但還是被呼延灼一眼認出。
這一刻,這位進攻扶風縣城的北蠻主將瞳孔微縮。
那是他帳下器重的大將,數次立下汗馬功勞,他又怎能不識得!
“找死!”
看著那渾身被鮮血浸染的臟兮兮的,但一雙眸子即使遙隔數百步距離,亦能看得清晰的白須老者,呼延灼頓時怒火中燒!
真氣蕩開,一聲長嘯!
周遭靠攏而來的扶風戰士,瞬間就被呼延灼大斧一道旋風刮出,給斬飛了數道身影!
騰出手來的北蠻主將呼延灼,看著那依舊精神抖擻的梁仲儒,腳步往地面一踏。
旺盛的血氣,從這身穿白狼鎧的將軍身上奔涌而出,如鐵血烘爐般,迸發出無窮光焰!
那是屬于武道真氣,先天功法才能修行出來的神異!
“喝!”
一條虛幻白龍,伴隨著呼延灼抬起手中大斧,仰天長吟一聲后,便直接沖撞而出,迸發出無窮殺意。
而剛剛才斬殺一位壯年七品的梁仲儒,只是微微喘息片刻,便再度陷入到了重重圍繞之間。
等到他感受到背后傳來的這道獨屬于先天的真氣波動時,想要避開,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剎那,懊悔與不甘的心緒涌動。
梁仲儒曉得,以自己這個年紀,再度面對這種等級的存在,他沒有任何勝利的機會。
五年前斬向升龍拳道當代拳主的那一刀,已經斬碎了他自己這一生,僅有一絲的晉級先天的微小可能。
“到底還是,不甘吶...”
老者散亂的白發飄飛不止,即使并未回頭,心中依舊是留有遺憾。
雖自詡已經放下了那宗師執念,但一生修武近五十載,那困擾了自己一輩子的門檻,又怎能是說放下便放下?!
“若是老夫能再年輕二十歲,不,哪怕是回到五年之前,這一道真氣,我也必能劈開!”
“只是可惜,晚了啊...”
死到臨頭,老者面容有些悵然若失。
“臨死到頭來,竟都還沒有機會再見那孽徒一面。”
“雖說逐出師門,但一直以來,老夫都是認你這個徒弟的...”
“你當年拔刀殺了那升龍拳道的小子,殺的好!”
“只可惜老夫我無能,燕刀門無能,無力保下你一條性命,只能出此下策...”
“為師,恨吶!”
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你說一聲。
徒弟,你做的其實一直都很好,非常好。
有宵小辱我門庭,當如何?
以殺懲之,方能揚刀客之威名!
只可惜當年,老夫迫于那升龍拳道的威名,保不住你。
但對于收你為徒之事...
為師,從未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