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就和那火山爆發來臨之前的醞釀一模一樣。
槍打出頭鳥。
面對如此反常的喝問,反倒是沒有任何人敢出聲了。
“怎么這般安靜。”
“本王,問你們話呢。”
看到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幅欲言又止的面貌,洛離漸漸直起了身子,左掌拇指不斷撥弄著其余指尖,語氣有些淡漠起來。
“荀令,你來說。”
“北地荀家,鎮守陽平,為一方顯赫世家,你荀令以宗師之身號令四方,儼然是整個陽平郡的武林盟主,就連陽平郡守,都與你荀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陽平,又是緊鄰著雁門的大郡,若是積極調動兵馬,完全可以在本王到來之前,舉三四萬守備大軍前去馳援。”
“這一點,對于你們來說,是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可讓本王有些沒想明白的是,為何最后的結果,卻是本王千里馳援,反而還先了你們一步?”
說到這里,洛離語調抬起,突然輕咦了一聲,語氣帶著些許恍然道:
“嗯...莫不成是你老犯糊涂了,連本王的王令都能忘于腦后?”
“那可真是太不應該了。”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氣氛不禁為之一滯,而荀令更是喘著粗氣,面上罕有的露出了怒色。
他北地荀家駐于涼州上百年,底蘊之深厚可遠比這北涼王要久遠的多!
更何況位高權重這么久,荀令早就養成了上位者的習慣,儼然是土皇帝一般作態。
現下在這北涼城中,在這大殿之內,卻被這北涼王當著數十人的面如此擠兌,他又如何能忍住脾性?
況且這數十人還盡都是涼州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今天這事他荀令一個屁都不吭的忍了,那明天只待消息傳出,北地荀家的名聲可就要毀了!
“王爺此言,何意?”
“有話直說就是,為何還要做出這副姿態!”
“荀某確實出于顧慮之下,未曾出兵前去援助雁門郡,但那也是在北蠻人和大夏雙重壓迫間,所做出的萬般無奈之決定!”
“整個陽平郡下轄范圍內百萬百姓,要是因為貿然出兵,被那些北蠻人破境來犯,這種罪責,荀某又怎能擔當得起?”
“少給本王挾什么大義的名分!”
“荀令,你還差得遠!”
轟!
一瞬間,本來氣氛寂靜的大殿,頓時有兩道夾雜著怒火的聲音依次響起。
一者是‘騰’的站起身子的錦袍中年,而另一人,則是那坐于主座,眼下眸中泛出冷意的洛離。
大家都是有脾氣的,不止你有,我也有。
生來便是人,誰能慣著你?!
“大義?”
“你懂得什么叫大義?”
“十年之前,敵強我弱,彼時草原連年前來邊塞之地打秋風,多少百姓苦不堪言,那時你荀令正值意氣,怎不見你挾大義名分,為這泱泱百姓出頭?”
“五年之前,北蠻總攻,三位宗師卷席兵將十萬,武威陸家陸老宗師不惜燃燒壽命,落得個身隕下場,也要將來犯之敵盡數驅逐出去,這才是所謂義之所在,縱死無悔!”
“而那時,你荀令,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