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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大殿內。
滴答!
有液體濺落在玉石地板上的聲響露出。
而這次落下的,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汗液。
荀令怔了怔,抬起手臂摸了摸脖子。
在那里,有絲絲痛意顯出。
將手掌放在脖頸上那道細小的傷口處,這錦袍男子輕輕一劃。
“我,輸了...”
看著食指上鮮艷的紅色血跡,荀令咬了咬牙,就如同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過了半晌,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將那句服輸的話語道出。
講完后,他整個人都有些失神起來。
一代宗師,成就六品整整十八年,論武道,論功法,都稱得上是上乘傳承的荀令,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這般不堪一擊。
一劍,就僅僅只是一劍。
一劍下去,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護體金鐘罩,就這么被崩碎了。
到了最后,他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把握住,便被那不知是從何處探來的一劍,在脖頸處劃出了道血痕。
慶幸這場對決只是比試,如果要是生死對決的話...
想到這里,荀令身子一顫,腦海中有一道劍光閃過。
吾命休矣!
“宗師一諾,駟馬難追。”
“比斗之前,荀某便已答應過王爺你,只要我敗了,那整個北地荀家,都將為王爺馬首是瞻,在與大夏的戰爭中戰斗在第一線!”
“這點,荀某愿賭服輸,除去支脈傳承外,我荀家滿門武者,都將追隨王爺,戰至最后一刻!”
閉上了眼睛,將之前從未想過的結果艱難的吐出后,荀令方才有些不甘心的接著問了一句:
“只不過,荀某想問王爺你一件事情。”
“之前的那一劍,名諱為何?”
荀令發誓,自己這輩子幾十年來,從未見到過第二式這般讓人驚艷的劍光。
一劍劃出一道血線,在那大殿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白衣青年神情依舊平靜。
他只是回到了屬于他自己的座位處,將那劍鞘拿起,隨后把三豐劍往里一插。
收劍入鞘。
這時,荀令那干澀且艱難的話語,才在洛離耳畔響起。
而聽到這不甘心的話語,洛離平靜的面龐上閃過了一絲微笑:
“愿賭服輸,挺好。”
“至于劍招,名為截天七劍。”
“剛剛敗你,本王融合了其中兩式劍法于一劍之中,同境中能于此劍之下留得一條性命之人,怕是當世都是寥寥。”
“因此,你也不必太過介懷。”
言下之意就是,你敗了是理所應當,不用太過在意。
而聽到洛離淡淡的回話,荀令卻是沒想太多。
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里所回想的,全都是之前那道令人驚艷的劍意,以及催動這劍意的劍招名諱。
“截天七劍,截天七劍...”
雙掌握緊,撲通一聲,這錦袍中年不顧宗師形象,頹然跪伏于地,似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
就連瞳孔中,都有幾滴淚水浮現。
“朝問道...夕可死矣。”
“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