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與洛離勉強抗衡的薛岳眼皮頻頻跳動。
當他隱隱約約聽到下方喊殺聲震天,以及夾雜在其中的那些個不好的消息時,這金甲將軍整個人心都是涼的。
東城墻戰線,被破了?!
怎么這么快!
“薛將軍,看來你的部下,并沒有給你帶來什么好的驚喜啊!”
趁著薛岳分神的這一剎那,璀璨劍光從洛離手中劈出,直接將這金甲將軍的頂上頭盔給削了下去!
如不是薛岳最后反應及時,恐怕這一劍,甚至能叫他有生死之危!
束于頭盔之內的長發紛飛,薛岳喘著粗氣,握住手中大戟,心中著實沉重不已。
越是交手,他就越是能感受到對面北涼王的劍法之精妙。
此子手中施展的劍法初看,沒有什么強大的威勢附帶,感覺上不過稀松平常,可一交手后,一切就都變了。
自己不知不覺間,就會被他的武道意志給帶偏,他的劍意中附帶的那些個特性,都是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招式!
就好像,觸摸到了道一樣。
而且此人每一式劍招都無跡可尋,叫人根本抓不住他的底細。
這著實是薛岳今生打過最憋屈的一場仗,從頭到尾,都是被壓制著打的,雖說未曾落敗,但這種體驗卻毫無疑問是場折磨。
他都沒有什么好下場,一側那位本就落入下風,不敵李存孝的平西侯,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充斥著罡氣的鐵槊打的勉力支撐,一身真氣都有些不穩的白塵沙,眼下論困境還要更勝他三分。
畢竟從一開始起,白塵沙就與李存孝斗上了,眼下戰了良久,他自身的真氣恐怕也要接近枯竭。
這北涼的君臣二人,一身實力渾厚無比,俱都是武道五品之境,而雖說自己和白塵沙也能與其抗衡,但想要戰而勝之,還是太過艱難。
“此子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在短短一個月內,接連跨過六品和五品這兩道難關的?”
“眼下那曾經大破三萬北蠻騎兵的天階陣法,還沒有見其催動,如果以這城下十萬軍為陣基,催動那天階大陣的話...”
雖說薛岳本來就覺得此戰勝敗未知,只在白塵沙帶著麾下三萬青蛟軍前來支援后,才有了些許獲勝的把握。
但一想到今日就將面臨大敗,這金甲將軍也著實是有些難受。
不過再難受,今天也不能繼續再在這里打下去了。
受不住強守,除了浪費有生力量外,沒有任何用處。
“北玄關,怕是受不住了。”
“這關隘一丟,北三州就將無險可守,除去涼州之外,玄州和滄州的軍備力量,恐怕根本無法阻擋住這北涼大軍。”
“今日本將若是撤離,北三州,估計就要盡入這北涼王手中。”
“以三州之地,萬里疆土為基,裂土封王,足以撬動整個大夏一十三州的局勢。”
“難道,這大夏真的要變天了么...?”
此時,薛岳心中也有了些迷茫。
不過正所謂忠君之事,食君之祿。
即使明知不敵,受到當今陛下器重的自己,也沒理由做出那等投敵之事。
要么撤,待到下次卷土重來,即便撤不了,再不濟直接死在這里便是!
畢竟戰士的最終歸宿,不過就是戰死沙場罷了!
念頭至此,薛岳雙手握住大戟,眸光向著右側戰場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