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金鑾殿上。
自北境三州兵敗后,夏皇對于金羽軍和眾多邊境軍隊,已經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從北玄關隘,敗到玄州境內,再到滄州兵敗,直至一潰千里。
接二連三的戰敗消息傳來,就算是夏皇有著再好的心態,估計都該被氣的說不上話來了。
眼下北境三州淪陷,大軍退守中州,北涼距離眼前的大夏皇都長寧,僅僅只有了一州之隔。
如此危險的距離,有不少朝臣都向著夏皇建議往南境遷都,可最后卻都被夏皇給一口回絕。
按照他的原話來講就是。
祖宗基業,立國之本,怎可輕易丟棄之?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十年來驕縱專權,好大喜功,并且暴躁易怒,給諸多臣子留下了不少深刻的印象,恐怕下面的眾人,還真的就信了。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聽著固然是讓人心中肅然起敬。
但那也得有個前提。
如果你當真是文治武功不遜,只是因時運不濟而遭到地方造反的話,那么滿朝上下就算是忠義殉國,恐怕也無話可說。
可特么別的不講,這北境北涼王之所以造反,不都是你自個兒作的么!
你自己不想跑,想留著死磕,可有沒有為他們這些朝堂底下的臣子著想啊!
懷揣著這種想法的官吏,可不在少數。
所以有不少年紀到了的老油條,接二連三都在朝堂上表達了自己體力不支,想要告老還鄉的想法。
人越到老越怕死,他們可不是傻子。
本來就沒幾年可活的了,不早做打算,回家頤養天年,難不成留在這朝上殉難不成?
若是這皇帝當真值得也就罷了,可一切緣由一切動蕩,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結果最后爛攤子還收拾不了,也不選擇遷都避禍,就想在這死磕。
到了這種地步,除非是真正忠于大夏的臣子,不然誰心里能舒服。
因此眼下的朝堂,有半數左右的人,要么是不想與北涼有瓜葛,徑直辭官離去,無事一身輕。
要么就是暗地里和北邊暗通款曲,更有甚者連中州的各境軍事駐扎,都給泄露了出去,只盼著北涼能夠快點打上這皇城,改朝換代。
由此可見,不僅是民心已經徹底背離了大夏,就連這些朝堂之上食君俸祿的官員們,心中的那桿天秤也已經漸漸偏了。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在北涼而不在大夏,如不是另有變故,恐怕洛離現在早就已經舉起大旗,一路橫掃過來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這個時候。
而此時,夏皇正在金鑾殿上朝,下方的眾多文武百官雖然依舊云集,但可以從他們的精氣神中感受到,這些人的心神早就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諸位卿家,北涼小兒現在不僅占據了北境三州,同時還在大軍繼續攻城拔寨時,宣揚要開設什么滄州論武,意圖將江湖也納于掌控之中。”
“如此行為,就相當于是將我大夏絲毫不放在眼里,視若無物!”
“因此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什么好的應對之策?”
夏皇面無表情的看了一圈下屬群臣,隨后話語沉重的開口道。
到了這個時候,他其實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甚至心中也隱隱間生出了后悔之意。
只可惜,悔之晚矣。
親自一杯毒酒加上一封勸死圣旨,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和他還有緩和的余地。
二者之間,只有一方徹底倒下,才能面臨終結。
這話一出,整個朝堂明面之上,頓時都是一片怒罵之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