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至此,吾等已無力回天!”
“北涼王,你贏了!”
“同室操戈,互相殘殺,只會造成百姓苦楚,既勝算在汝,那本將便放你入關便是!”
“我龍門關三十萬大軍,降了!”
說罷,公儀休將手中的大弓往著地上猛地一丟。
兩側將領聽此命令,面上盡皆流露出愕然之色,本來手持長槍已有死戰之志的薛岳,更是神情震動。
“公儀太尉,何至于此!”
聽著薛岳話語中的不甘,公儀休只是搖了搖頭,看著那一步一步往著城墻而來的金色身影,苦笑道:
“事已至此,你還不明白嗎。”
“當今天子的大夏,已經亡了。”
“時至如今,繼續廝殺不過是給這泱泱大軍,造成更大的傷亡而已,眼下諸國虎視眈眈,我大夏風雨飄搖下,已是經不起更多的內亂了!”
“既同屬大夏皇室,這天下由北涼王來繼位,也不會有絲毫不妥。”
“連梁公那樣的大儒,三朝帝師都對今上失望之至,或許,他本就不應該坐上這張皇位罷。”
想起先帝勵精圖治,大夏一朝人才濟濟,四海升平,公儀休又聯想到了眼下滿朝上下盡是唯唯諾諾,不敢高聲言語的場景,好似有了幾分明悟。
原來一切,早在最開始就出了差錯。
既如此,撥亂反正也是應有之事。
或許這位自北境飽經磨難,這才有了今日氣吞山河之勢的北涼王,能帶著這個歷經了八百年風風雨雨的皇朝,繼續走下去吧。
想到這里,這位當朝太尉心中羞愧難當。
不管如何,自己確實失了臣子本分。
“老臣,無顏面對今上啊!”
薛岳看著眼前已無斗志,只是露出羞愧之色喃喃自語的老太尉,心情復雜至極。
人生最怕問初衷。
遙想他日,意氣風發,立志三千里平定北涼,卻不想躊躇至今,寸功未立,倒是一路疆土丟盡!
終究是一朝,大夢成空!
“公儀太尉,言之有理。”
“只可惜,既侍當今陛下,本將已是心存死志,即使北涼王手下留情,也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
“值此一生,也曾游歷江山萬里,見識過那繁華昌盛的人道疆土,也不算白活。”
“希望這位氣吞萬里如虎的北涼王,能帶著我等奮斗至今的大夏,做到那中土大周的盛況罷。”
“雖說,本將是看不到了。”
長槍鋒芒微挑,薛岳斜眸一看,周遭將士盡皆放下了手中器械,束手就擒。
眼見此幕,他也并未惱怒。
誰人不怕死,既見不到勝利希望,再加上主將沒了戰斗之念,做出如此舉動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不過,他不欲降。
腳步往前一踏,薛岳鼓動了全身真氣,陡然一聲長嘯:
“北涼王,他日撤軍未曾照面,早就聽聞你武道高絕,”
“今日,薛某以命,向你討教一二!”
話語落,薛岳長槍舞動,道道槍影于瞬息之間揮出,向著那步履落入龍門關上的青年身影,悍然發動了攻勢!
丈二長槍出,如蛟龍出穴,一身金甲燦爛輝煌,這將軍眸中無其他表情,唯死志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