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你有沒有覺得,這大夏有哪里不對勁的?”
來自大楚的太子,腦海中回想起那些個沿街百姓的目光,有些皺眉的開口道。
一國之風氣,從微末的平民百姓中,就能夠觀摩出一二來。
而在項長歌敏銳的感知之中,他覺得這大夏的平民百姓,和大楚的有些不太一樣。
如果非要做個比較的話...
盡管不想承認,但項長歌腦海中,卻還是不由自主的便浮現出了行尸走肉四個大字。
起碼往日里,他所見的大楚百姓,都是這樣的。
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一旦見到階層比他們高的,眸中露出的盡皆都是敬畏與恐懼之色。
而這大夏的民眾,卻是截然不同。
“為何我大楚的民眾,面上大都帶著呆滯之色,而這大夏的民眾,雙眸之中卻能蘊含種種情緒?”
手握折扇的項長歌,有些沉思。
“殿下,您多慮了。”
“這大夏之所以會如此,老夫確實知曉一二。”
“大夏新任皇帝洛離自登基以后,任用權臣改革新政,取締世家權柄,甚至將王謝等大夏本土的頂流世家,殺的是人頭滾滾。”
“更可笑的是,他還打著什么一心為公的旗號,替這整個大夏一十三州的平民百姓,開了一條什么科考之門。”
“世家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何止千萬?”
“以老夫看,他這種行為無異于揀了芝麻丟了西瓜,早晚會出大禍!”
“想必那些個平民百姓,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看我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哼,底下的泥腿子,竟然也妄想翻身做主,簡直可笑至極!”
聽到自己眼前的大楚太子沉思之后發出的疑問,作為一直跟隨在項長歌身邊的武道宗師鹿老,當時便不屑一顧的說道。
他自己就是出身世家,因此站在自身立場上,鹿老對于洛離所做的一切,都是嗤之以鼻。
但項長歌不那么覺得。
他聽完一側鹿老所言后,眉頭皺的更深了。
“本宮覺得,論武道那洛離不一定是我之對手,但能自北境起兵,北平草原南征大夏,又得到底下萬民愛戴,此人又怎能是簡單人物?”
“拔除世家,為底下的百姓開辟道路,乍一看是自取滅亡之道,可要是時間往后推個十年、百年,結局又當如何?”
項長歌不停的思索,隨后方才凝聲開口道。
萬民之眾數萬萬,世家有才者不過數百上千。
只要不是被豬油蒙了心,能靜下心來思考,每個人其實都會知曉到底孰優孰劣。
但一側的鹿老,可能就不這么覺得了。
當他聽到自家殿下心中萌生出的疑問后,頓時嚇了一跳。
“殿下,你可不能這么想!”
“這洛離造反出身,前代夏皇外界傳聞是自裁,但以老夫來看,八成便是命喪此人之手。”
“弒父奪位,剿滅王謝,這怎么看都是個無君無父之輩!”
“他之所以改革政事,以老夫來看,估計就是想要做做威勢,順便再培養出一批親信而已,你可萬萬不能被他給帶偏啊!”
他們大楚的十大宗門,八大世家,各個門中底蘊都極為深厚,可不像是這大夏,有新帝鎮壓一切不服。
要是這位殿下真腦抽了,回去也跟今上提此建議,怕是偌大個楚國還未成王霸之基,便率先中道崩殂了。
看到眼前鹿老如此焦急的反應,項長歌淡淡一笑,擺了擺手:
“鹿老莫急,本宮就是隨口感慨一下而已。”